嫁他(1 / 2)

反派長媳 雲東曼 10342 字 7個月前

吃過午飯,下午的時間,虞憐也沒法閒著。

混職場久了,她深知一點,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不管做什麼事,都是一個道理,打仗也好,離家也罷,錢財總是最重要的。

她把自己關屋裡,在數自己的嫁妝。

原主自兩年前定親後,家裡就已經給她準備了嫁妝,這兩年陸續添置了不少,大件兒都在庫房裡,被娘鎖起來了,但銀票卻在她房裡的箱籠裡跟繡好的嫁衣一塊壓著。

她要演一場大戲,且又與家族脫離關係,大張旗鼓抬著嫁妝既不方便也不合適,隻有揣著銀票最合適。

現在時間緊急,讓人去變賣東西也不合適。

虞憐自己挑挑揀揀,將值錢好看的首飾裝了一小匣子,再把兩張千兩銀票放進衣裳的內兜裡,扣緊了以防丟失。

按照現在的物價,一兩銀子能買一旦米,按照普通百姓一天一百文錢的溫飽線來算,僅她一個人生活,這兩千兩銀子就能讓她活兩萬天,也就是54年。

虞憐算算,如今人均壽命也不高,也就是夠她活一輩子了。

當然,前提是沒有其他花費,若要買房買地,這兩千兩其實也不夠什麼花用。

按照這邊的習俗,好事成雙,普通人家嫁女兒壓箱底二兩銀子甚至兩百文兩千文,權貴人家則少則兩百兩,中等兩千兩,再頂級一些的權貴直接壓兩萬兩。

這是基操。

等嫁人那天,家裡長輩還會每人再拿出些印子做最後的壓箱,一般重頭戲是後麵這個,至少能再多得數倍的銀票。

但虞憐沒這個好命,她明天那出戲不把老太太氣壞就不錯了,還想壓箱?

但比起後半輩子跟一個男人和一群女人宅鬥的生活,她更願意舍棄這些嫁妝,揣著兩千兩銀子遠走高飛,瀟灑快活。

在這樣的背景下麵,她一個人肯定是瀟灑不了,前未婚夫那家子就是她最好的搭夥過日子人選,也是她最好的庇佑。

人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她是嫁不在好有家就行!

再收拾幾套衣服鞋子,疊好了一塊打包,最終包袱竟然也輕飄飄的沒多少分量。

當天晚上,三房一家人一塊吃飯的時候,虞憐和爹還有幼弟說了會兒話,重點將弟弟叫到麵前交代了幾句,小孩子不那麼敏銳,聽完就說知道了,還管姐姐要糖吃,他這個年紀正在換牙,爹娘都不讓他吃糖了。

虞憐想著明日就要離開,給幼弟塞了一把糖,讓他藏起來慢慢吃,最終拍拍他的臉蛋,叫他好好照顧爹娘不許調皮。

出爹娘院子前,她回頭看了眼,笑了笑離開。

假如穿過來,原主還小,能留在家中,也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她是很願意跟這樣一家人成為真正的家人,一起生活下去。

但終究無緣。

虞憐慢慢踱步回了自己院子,她站在院前仰頭看月亮,深呼吸兩口氣,方才回房睡覺。

明天,就明天。

日後生活能過成什麼樣子全看明天發揮。

翌日一早,虞憐照常去老太太院子請安,被一群姐妹冷嘲熱諷一番,她全程麵帶微笑,低調走完過場。

前未婚夫的行刑時間是午時三刻,一般會提前一個時辰將人從牢裡押出來,從牢裡到菜市口這段路程幾乎要遊遍大半個京城。

虞憐算好了時間,在相對應的時間裡,她坐在銅鏡對著鏡子在頭上側邊插了朵小白花,另一邊卻插著一根紅石榴樣式的簪子。

一紅一白,對比鮮明。

對鏡子描了紅唇,配上一身紅色嫁衣,哪怕頭頂上那朵小白花有些不倫不類,這張臉的美貌仍完美地撐了起來。

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淚落了下來。

唇角翹起,提起裙擺,背著小包袱出了門。

這時,未婚夫應該已經被押解出來遊街示眾,隻待行刑了。

今天難得天氣晴朗,京城很是熱鬨。

新皇登基月餘,大赦天下,作為唯一沒有被赦免,被判死刑,也作為新皇登基後第一個被砍頭的人,前東元侯世子的執刑日可謂是轟動全城,全京城老百姓隻要是閒著的都跑去看熱鬨。

從前東元侯世子華極名滿天下,京城上下哪怕不讀書不識字的小老百姓都聽過兩嘴兒,他自幼聰慧過人,無論文采還是武學都展現出過人天賦,同輩之間無人出其左右,是滿京城權貴子弟自小的噩夢,父母嘴上彆人家的孩子。

他不但才華極高,品行言談也無一不叫人稱讚,人更是長得俊雅無雙,芝蘭玉樹,愛慕者眾。

有大儒者常歎:“有匪君子,華極也,有才十鬥,他占八鬥。”

出身名門,才華橫溢,俊美無雙,從少時開始便得過多位大儒讚賞,後來入了朝堂後,迅速掌握權柄,成為上任老皇帝的心腹,與其父親文武呼應,權傾朝堂。

在東元侯府出事前,他都是全京城所有人心中前程不可限量的天驕,是老百姓眼中掛在天邊兒的貴人,但現在他被刑車關押著,穿上灰白色的死囚衣服,被屈辱地押解著滿京城遊街示眾。

這是老百姓第一次接觸這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人,所以一聽說今天是東元侯世子的行刑日,便呼朋喚友地前去看熱鬨。

想看看東元侯世子是什麼人,真有那麼好看,真有那麼玄乎?

又想看看,那樣一個天驕貴人,落得今日下場,是何反應?

“來了來了!刑車來了!

一路上,邢車經過的地方,都有大片的老百姓沿街跟隨,呼喚、議論,吵吵鬨鬨的。

人群中間那輛破舊染著血跡的刑車裡站著個人。

他身上穿著死刑服,本是白色的,卻因為臟汙染成了灰白色,袖口和背上胸口的位置都有條條血跡,顯然之前是受過刑的。

他卻站得挺拔筆直,一雙鳳眸目視前方,任由老百姓圍觀議論,動也未動一下。

哪怕落魄至此,身上那份氣度仍可以稱得上一句雅致君子。

他生得極致俊美,引得一些大小媳婦甚至是嬸子閨女不斷向他仍花送帕,尖叫連連。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王孫公子出行現場。

負責押解的官兵無奈笑笑,東元侯世子華極之名,早就深入人心。

圍觀的老百姓很快發現,今天行刑的不止東元侯世子一人,後麵還跟著兩輛刑車,站著一長一少,年輕那個看著跟東元侯世子差不多年紀,長相和中年男子很是相似,應當是父子關係。

很快就有知情者跟老百姓科普,“我在衙門當官的表親說這對父子是大貪官,原先戶部尚書和和其子,當今聖上登基後,有人向他揭發了這對父子,按照慣例,貪不赦免,所以今日也與東元侯世子一並行刑了,這樣也好,一起搭夥上路,黃泉路上也不孤涼了。”

“哈哈哈,老兄言之有理!”

“貪官是貪皇上的錢,是貪咱小老百姓的錢,這跟東元侯世子怎麼比?他們連幫東元侯世子提鞋都不配!我勸諸位莫吃著白飯,操著鹹蛋的心。”

“你們看東元侯世子可有一絲一毫的淒慘孤涼?我看人家是胸有溝壑,大氣魄的貴人,豈是咱們這等凡人能夠看透的?”

“彆扯了,再如何不凡,如何貴,今日也要人頭落地,等死了閻王爺還能看你是貴人把你頭粘回去,叫你重活一次不成?”

囚車上的男人自幼習武,五感靈敏,耳力不差,他聽到這句,唇角弧度微微上翹,黑漆漆的星眸中含了笑意。

卻冷冽如霜,殺機四溢。

囚車離著刑場還有大半路程時,國公府這邊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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