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著眼睛抹眼淚,問虞憐她爹回來沒?
“娘不要著急,既然事情發生了,我們就不能自亂陣腳,爹既然敢上山,便是對自己有些把握的,您忘了他從前也是戰神侯爺,是從戰場裡走出來的,會怕了幾隻野豬。”
陳氏慣來是有些愛胡思亂想的,能當上哭包的人都有幾分悲觀的傾向,比方遇上事兒了就愛往壞處想。
哪怕虞憐這樣安慰她了,她還是沒聽進去,紅著眼睛說:“自打咱家出事後,你爹身體就大不如從前了,他剛被關進牢裡頭一晚他們父子還受過邢,後麵又受了華兒的死和家裡的事打擊,差點就活不成了,他也就看著還行,身子骨其實沒憐兒你想得好。”
“再者……夜黑風高,山上路難走,又有野豬猛獸的,他怎麼吃得消啊?我真怕遇上一點意外,憐兒我隻有你爹了,華兒出事後,娘一點辦法沒有,隻能安慰自己好歹你爹還在,我們還有依靠,如果他也出事了,我也活不成了。”
“沒到那地步,您先彆往壞處想,等爹回來了,您卻把自己身體哭壞了怎麼辦?”
“現在天色不早了,您是要繼續睡會兒等天亮了我喊您,還是去院子裡坐會兒?”
虞憐說:“祖母還在熬著,但她年事已高,我怕熬壞了。”
陳氏擦擦眼淚從床上起來,“我起來,我勸你祖母回去歇會兒,憐兒我守著等你爹回來,你也跟老太太去睡會兒。”
虞憐搖搖頭,“爹沒回來我哪兒睡得著?我年輕熬一晚上不礙事。”
婆媳兩人出去,好說歹說把老太太勸下了,讓她回屋裡躺一會兒。
村裡頭沒有打更人,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都是看天上夜色來判斷的。
虞憐自己心裡估算了下,這時應當已經半夜兩三點的模樣,越來越多的村民煩著困意,左右是熱夏夜裡再涼也涼不到哪兒去,村裡生活過得糙,誰也不講究什麼,乾脆直接躺在院子或把椅子搬到靠牆的位置,直接睡下了。
有些人撐得住就陪著虞憐一塊等消息。
比方說幾個年輕些的媳婦,還有家裡男人也跟著華詹像是出了事,壓根不敢合眼的大樹媳婦三樹媳婦妯娌倆。
這兩人雖然沒有陳氏這樣天生的哭包潛質,但也免不了憂心忡忡,坐在那互相打氣,告訴自個兒不會有事的。
誰敢有事啊?
男人都是家裡的頂梁柱,要是出了事,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媳婦該怎麼辦?誰來乾活養家掙銀子?回頭家裡受了欺負咋辦?
村長領著一幫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老漢也沒敢睡覺。這些人多數是那些年輕男子的爹,自家兒子上山去尋人了,又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也不敢睡著,就跟在一旁等。
就這麼熬著熬著,大約天快亮的時候,院子裡的雞打了鳴兒,天邊剛泛著點青光色,男人們下了山,滿頭滿臉的疲憊。
打頭的幾個是二大爺家和村長家的兒子,高興說:“找到人了,找到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從院子裡跑了出去,滿臉的喜悅。
前麵的人讓出一條道來,眾人才看見有幾個簡易的木頭擔架扛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