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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談話下來，五個女孩兒各懷心事，裴思君與她們道彆後便匆匆回了家，趕上與爹娘最後的團聚。隻因她這一走，裴家的三個孩子都算是離家求學，很長一段時間，家中隻剩裴淩謝芸二人相依相伴。
她進院門時，正遇上裴思霽和落英背著大包小包往外走。
“阿兄阿姊這便要走了？”
裴思霽見妹妹回來，索性卸下行囊，就此小敘：“嗯，剛吃過中飯，想著趁早回書院。”
落英在旁應聲道：“本想等你回來再好好道彆，奈何同爹娘一道，話是越說越多，再坐下去，怕是走不了了。”
她抿出一個笑，又垂下羽睫，教人看不清眼內神色。
裴思君了然，恒遠書院毗鄰長安東郭的雲舒寺，此去迢迢，入秋後天又黑的早，的確該早動身。
“我早該回來的，可書院的白督使留我們談帝姬資助的事宜，這才耽擱了。阿兄阿姊既急著趕路，我便不多留了。”
落英聽了疑惑問道：“督使？這又是何時新封的名頭？在恒遠並未聽說過啊。”
女孩亦不知如何解釋，還是裴思霽出言解局：“不外乎又是上麵那二人的功勞，也許我們回去也會見到。”
他上前一步，安撫地摸摸女孩的發頂，“阿君，小心應對那白督使，莫被她三言兩語牽著鼻子走。你素來有主意，想來無需我提點。”
他說完便蹲下身子，視線與裴思君齊平。“阿兄想說的是，終點何方，不全看路如何，更要緊的是行路之人。”
“你假期裡興致淡淡，我們都看在眼裡，知曉你是還未將入院測試放下，心有不甘。但修遠未必就同你想的那般差，此前你不是還一門心思要考它嗎？既來之則安之，先踏踏實實上進，也許能殊途同歸呢？”
裴思霽見女孩兒怔愣，作勢要像兒時一樣彈她腦門，又看眼前人仍是苦著臉閉上眼睛，他隻得輕輕落下，而後哈哈大笑著起身離開。落英也跟上去，臨走前遞給裴思君一包飴糖。
“阿君，彆理你哥哥，他慣愛尋人逗趣。這是我自己做的糖，把它帶去書院分給同窗。你在書院，身旁無人照應，多交些好友，如遇急事也算有個依傍。”
此一彆，要到年關才得相見。裴思君將那糖抱在懷裡，朝遠去的二人揮手道：“一路順風。”
她跟著車走了一會兒，卻見午日淩空，影子依偎在她身下，目送車架遠行。眼見那背影越來越小，與某一處記憶重合。
似怕這二人也會消失似的，裴思君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跑著追過去，大聲喊著。
“阿兄，阿姊，一路順風！我們過年團聚！”
隻是不知，這一次，風有沒有將她的話帶去。
待回了院子，裴家夫婦仍坐著等她，飯菜熱過一遍，雖是素齋，卻也可口。她的用具在昨夜就收拾的七七八八，且修遠路近，是以一番休息過後，時間還算寬裕。
可裴淩覺得初入書院，合該提前些，好將一切置辦妥當，便催促女兒道：“阿君，時辰也不早了，你看看有什麼遺漏的物什，待送你到書院，我和你娘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