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瞧著有些年歲,看人到齊,便介紹道:“我是付星,教授諸位舞藝,往後如無風雨,課前就在此處照隊列集合。”
王今冕有疑:“夫子,此前都是自由選擇健體項目,為何今日問都不問就將我們劃歸到舞藝?”
付星漫不經心回道:“此前是此前,如今是如今,上頭給的指令就是男子習箭,女子習舞。”
女孩並不罷休,繼續追問:“此話怎講?往後學子都沒有選擇鍛體項目的自主權了?”
付星不耐地解釋:“嗯,原本就有九成女子習舞,選與不選並無區彆,統一分配還方便管理。”
說罷睨了她一眼,揶揄道:“怎的,你一個女兒家,就喜歡那舞刀弄槍的粗野把戲,還想和那幫小子比拉弓射箭不成?”
見夫子明擺著油鹽不進,王今冕也不再與其費口舌,隻在心裡暗罵一句,收緊了袖中的拳。
夫子草草講了幾點注意事項,令學子們兩兩成對後就開始授課了。
自由成組首選相熟之人,可經曆課前的“襲擊”,三人都不願招惹情緒二次崩塌的王今冕,李盞眼疾手快拉走了賀蘭如,裴思君錯失先機,隻得留下安撫這位嘴撅臉吊的女力士。
付星是從基礎的舞步開始教學,但因著班內女子大多出身不凡,打眼望去基礎都很紮實,她便很快跳過這一節,連帶著後續的演示也一條帶過。
眾人見枯燥的基礎練習被略去都很歡喜,緊跟著夫子動作,無人注意到,蹲在角落濫竽充數的裴王二人。
倒不是因為愚笨,這倆姑娘,是真的不適宜習舞。
裴思君僅在幼時短暫的學過舞蹈,或許是天生就四肢不協的緣故,舞姿總是不美。幾月練習過去,她卻毫無長進,饒是夫子執教數年都覺有礙觀瞻,隻好被裴淩領回家了。後來家境衰落,並無餘錢錦上添花,她便再未跳過。
至於王今冕,她倒學過,隻是步伐受練武影響,殺氣太過,曼妙少得可憐,動作是對,一跳起來,卻怎麼看怎麼怪。
再說夫子付星,她在前排又示範了一小節新動作,正在隊列中巡視。姑娘們正值花季,身段最是柔軟,又出自甲班,腦子靈光一點就通。大半圈轉下來,竟都能叫她滿意。
照這情形,帶教起來應很輕鬆,她心想。
誰料這暗喜不過須臾便夭折了,剛過轉角就讓她遇見這對漏網之魚。
“你們二人,重跳一遍方才的舞步。”
她叫停了練習,學子們不明所以,紛紛探過頭來,好奇地打量角落裡畏畏縮縮的兩個人影。
裴思君和王今冕麵麵相覷,一個眨眼一個挑眉,都想讓對方先打樣,可半晌過去,卻是誰也沒動。
夫子不願再看她們擠眉弄眼,便斥道:
“這樣簡單的步法都學不會,要我如何往下教,你們快些動作,莫再耽擱時間!”
眾目睽睽之下,二人無處可逃,隻得硬著頭皮跳。一個是四體不協的貧家女,一個是氣勢洶洶的練家子。
結果可想而知。
“左腳,反了!”
“哎,鬆手鬆手,扭到一起了!”
“下一步是什麼來著?”
“我也忘了!”
“……”
雖然二人一直保持低聲聯絡集結雙方智謀,但效果嘛……
隻能說十分的不如人意。
統共不過十個節拍,又是頭發絞在一團又是鞋子踩在一起,一會兒撞了一會兒摔了,兩人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時,還聽見四麵而來密匝匝的笑聲。
付星勃然大怒,罰她二人頂著烈日繼續練習,待勉強入眼,已是大汗淋漓。
於是當日晚課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