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落蘇通過他的好友申請,看著對麵“正在輸入”很久,才發來兩個字:【你好。】
她頓時有點無言,心想隻怕又是個不善言辭的滯銷貨,見一麵就pass掉的那種。
喬落蘇對過分老實的男人實在提不起興致,如果一定要找個男人,她更偏向於幽默風趣,或者痞痞壞壞的那種,總而言之得有魅力和性張力。
原本看照片顏值加上軍裝buff懷抱的一絲好感和幻想,在這句無比官方的“你好”之後消散了大半。
於是興趣缺缺地回他一句:【你好。】
陳嘉遇:【我明天到襄城,你明天中午有時間嗎?】
喬落蘇在沙發上翹著腿,漫不經心地敲字:【有。】
陳嘉遇:【請你吃午飯吧,地址明天上午發給你。】
喬落蘇:【ok。】
不想和他再多說,她便謊稱要睡覺,結束了第一次對話。
*
陳嘉遇才飛了一年半轟-6K,是從轟-6改裝過來的,如今是隊裡最年輕也最優秀的轟-6K機長,用曹振的話說,他這種人就是為了飛行而生。
這次機組武控員徐明在演習中炸了個假目標,對他們這種成熟機組來說屬實是低級錯誤,給整個師的人看了笑話。
團長好麵子,讓徐明停飛,甚至想把他轉地勤。
陳嘉遇不答應,堅稱他自己也有責任,飛機是他飛的,導彈是從他飛機上投出去的,本就是兩人配合的事,不能隻罰徐明一個。
團長不爽他桀驁不馴的性格很久了,若不是惜才,早就想給點教訓。兩人又都是急性子,為徐明嗆得臉紅脖子粗,團長火冒三丈,聲稱不想再看見他一眼。
最後陳嘉遇的下場比徐明更慘,不僅被停飛,還有可能被調走。
陳嘉遇知道,團長本意是想逼他服軟認錯,但他這人向來又狂又傲,連根手指頭都彎不下來,更彆提彎腰服軟。
隻要他自己覺得沒錯,天王老子也彆想逼他認錯。
團長故意給他放假,讓他回家省親,也是想給他製造危機感,讓他知道機組沒了他照樣能轉。
陳嘉遇其實並沒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那麼不可或缺,越發覺得團長的行為十分可笑。
既然放假,他便歡天喜地拍屁股走人。
大早上從襄城機場下飛機,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陳嘉遇心想著那民航機長的落地技術真不咋樣,屁股都快被顛散架,走出航站樓,隨意攔了輛出租車。
朋友發來的餐廳地址,他給喬落蘇轉發了過去。
多年不回襄城,他對這裡如今的情況一無所知,隻能臨時托人打聽哪家餐館乾淨衛生又好吃。
出門前,舍友說黑色顯沉穩,他特意挑了身最貴的黑色套裝,向司機報完地址,靠在後座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走到半路,突然下起雨來。
*
喬落蘇不喜歡雨天出門,她不會開車,就算打車也避免不了淋濕鞋襪和衣服。她很討厭被淋濕的感覺,會覺得渾身彆扭和難受。
出門前看著窗外雨簾,喬落蘇開始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產生不滿情緒。
如果不是要相親,如果不是去見那個陳嘉遇,她今天本可以不出門。
用手機打了輛網約車,想讓人家去地庫接她,結果司機說找不到入口,進去後又怕出不來,喬落蘇隻好撐著傘去小區門口上車。
報了地址,她在後座緊皺著眉頭用紙巾擦單鞋上的水,再起來擦包的時候,發現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人家肯定在腹誹她矯情。
這話她從小聽多了,從父母到朋友,總有人說她嬌氣又矯情。
水和咖啡必須要喝熱的,但汽水一定要冰,床單被罩每周換一次,還得配套,家裡的床除了她自己誰也不能睡,哪怕換床墊也不行。
小時候被親戚家小朋友留宿過一次,後來她說什麼也不再睡,寧願躺沙發,喬鴻卓嘴上數落她矯情,卻還是給她買了張新床。
蘇文敏說女兒矯情也是他自己慣的,夫妻倆一頓笑鬨般的吵架,如今回想起那些畫麵,既恍如隔世,又諷刺可笑。
喬落蘇甩了甩頭,將那些陳舊記憶驅逐出腦海。
和人相親這麼多次,這還是頭一回她先到。
按照以往的經驗,男生一般會提前起碼半小時,喬落蘇按照慣例掐點出發,十二點差五分時到達餐廳。
結果等到十二點十分,依舊沒見到陳嘉遇影子。
對他的印象更差了,喬落蘇給他發微信:【你來了嗎?】
等了五分鐘沒回複,又繼續問:【還過來嗎陳先生?】
這才收到他回複:【抱歉,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馬上過來,十分鐘,你想吃什麼先點。】
喬落蘇狐疑地看著他消息,心想這不會是什麼新型的躲賬單手段吧?她沒打算先點菜,回道:【嗯,再等你十分鐘。】
這十分鐘,她繼續看窗外那些在雨中狼狽前行的人,心想這種天氣還要在外奔波的,生活都是身不由己的吧。
十分鐘後陳嘉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