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落蘇以為他開玩笑,下一秒就被灼熱的呼吸徹底吞噬,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
她帶著哭腔按住那隻手:“能不能回家?”
緊接著耳尖一熱,半邊身子都酥麻,陳嘉遇抿住她耳垂:“這兒不就是我們家?”
的確是,可新房還沒有打掃,臥室裡一切也都是開發商準備的,不知道落了多少灰,他不會真的要在落地窗……
喬落蘇沒彆的辦法,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老公,先回去好不好?”
男人唇角勾著,神色壞得不行:“不好。”
喬落蘇眼眶真紅了:“求你……”
“喬老師就這麼求人的?”他滾燙的呼吸在她脖頸間肆虐,“沒一點兒誠意。”
後來喬落蘇回想那瞬間,覺得她可能腦子壞掉了,隻知道無論如何不能在這裡讓他得逞。
牙一咬心一橫,說:“回去之後隨便你……”
陳嘉遇笑出聲來:“真的?”
唇瓣被她咬得發白:“嗯。”
*
喬落蘇一直有自己的原則,無論陳嘉遇如何哄騙,有些事她堅決不做,也不允許他做。
偏偏這天晚上她答應了。
第二天他就得歸隊,像是要把未來不知道多少分彆的時間都提前透支。
兩個人鬨騰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陳嘉遇給她煮麵條吃。而她整個腮幫子都是酸的,幾乎沒有知覺,手指也捏不緊筷子。
後來整碗麵都是他喂給她。
離開之前,陳嘉遇給新房預約了空氣質量檢測,也提前交了一年的水電燃氣和物業費。
不過他還是覺得遺憾,沒時間陪她一起搬家。
*
空氣檢測的結果不錯,新房甲醛沒超標,於是喬落蘇挑一個比較清閒的周末,讓幾名同事幫忙搬家。
晚上留大家一起吃飯加暖居,喬落蘇沒什麼廚藝,便買了些食材煮火鍋。
“喬老師,你這都結婚了,還是得練練廚藝啊。”一名男同事邊涮火鍋邊說,“不然以後老公孩子吃什麼?”
喬落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老公不讓我進廚房。”
那男的吃了個癟,隻得賠笑:“不好意思啊,開個玩笑。”
她倒沒說謊,陳嘉遇在的時候真不讓她進廚房,說油煙大,怕嗆著她。他也知道她潔癖,討厭身上有油煙味。
但其實她會煮麵條,煮餃子,會照著網上的菜譜做不同口味的湯底,雖然做出來沒網上說的那麼好吃,一個人住也餓不著自己。
現在外賣也方便,想吃大魚大肉隨便就能點,她學不學做飯,陳嘉遇還真不在乎。
分彆前那晚,兩個人暢想未來,喬落蘇說她想生兩個孩子,她很喜歡小孩,就怕養不好,自己做飯又不好吃,又不懂營養搭配。陳嘉遇說以後給她請兩個保姆,他不在的時候,一個管做飯,一個管家務。
她笑話他銀子沒掙幾
兩,比誰都奢侈。
可他說就算他不吃不喝?_[(,也不能讓她過得還不如以前。
這話喬落蘇差點哭了。
陳嘉遇從不給她畫大餅,他不會說將來要掙多少錢,讓她過多好的日子,他一直以來就一個承諾,樸實但也真誠。
不能讓她過得還不如以前。
房子的後續手續都是喬落蘇一個人去辦的,首付花掉大半存款,剩下的每個月用陳嘉遇的工資還,還完還能剩很多。
拿到他工資卡前,喬落蘇一直覺得軍人和他們老師一樣,每個月就那麼點可憐巴巴的工資,可陳嘉遇的工資入賬令她頭一次認識到同為體製內的天壤之彆。
曾經一度她還挺委屈,想自己那麼辛苦地應付那些熊孩子,頭發都薅禿了,每個月也隻有幾千塊,陳嘉遇為什麼就能有五位數。
可自從去了一次部隊,住了一次家屬院,見過那架冒煙到爆炸的飛機,她再也不那麼想了。
她甚至覺得他應該得到更多,沒有什麼比一個人隨時都可能隕落的生命更值錢。
過去這麼久了,喬落蘇還是會擔心他,是不是又在出什麼危險任務,能不能平安回來。
但兩人每天都會聯係,他不忙的時候就打視頻,如果很忙,也會抽空給她發微信,報平安。
連續收到很多個落地平安,她漸漸沒那麼害怕。
有時候陳嘉遇會把機場的夕陽拍給她看,還有一次,飛機上裝了攝像機拍宣傳片,正是東方初曉,一條茫茫的天際線散發著夢一般的光暈。
她從他發來的視頻裡,看到了全世界最早的日出。
沒有山,沒有雲,沒有地球上的任何遮擋,太陽緩緩從天際線升起來,那是隻有他才能送給她的絕美日出。
*
月底是中秋節,和國慶連在一起,學校提前把月餅都發了。
整個辦公室都沉浸在節日氛圍裡,有人念叨中秋的團圓飯,有人念叨上大學的孩子什麼時候回來,在外打工的家人也都會在長假裡回趟家。
喬落蘇不想回去和喬鴻卓過中秋,也不指望陳嘉遇能回來。
國慶有閱兵,他絕對不可能請假回來。事實上兩人最近連消息都很少。
自從半個月前告訴她要準備閱兵表演,他就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還有一天就放假了,學生們心飛了,老師也一樣,但他們還得裝作對假期毫無興趣,兢兢業業地堅守在崗位上。
喬落蘇當學生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或許老師也很期待放假,老師也很累,老師很多時候都想要擺爛。
可老師不能。
老師的所有情緒都得藏在嚴肅的外表下,被“師德”兩個釘在自己的崗位上,不能行差踏錯一分。
放假那天,喬落蘇在講台上布置完作業,教室裡一片哀嚎。她正要多囑咐幾句,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看這幫孩子也沒心思再聽她講,喬落蘇走到教室外接聽。
“您好
,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