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穿梭在山林中的美麗精怪,每一個舞步都輕盈地落在他心口上。
《山鬼》中一切美好的辭藻,都不足以形容她在他眼裡的萬分之一。
孩子們也都看呆了,即便在不懂欣賞舞蹈的年紀,也不由發出感歎:“好漂亮啊……”
長袖時而落下,露出纖細雪白的手臂,那雙手仿佛能變幻成任何姿勢,像她輕而軟的身段一樣,柔若無骨。
陳嘉遇就這麼看著,也不禁喉結動了動。
因為晚會時間限製,曲子隻用了半首,大家還意猶未儘,就結束了。
而陳嘉遇依舊站在那裡,看完了所有的節目。
二(3)班的歌舞劇成績不錯,得了二等獎,喬落蘇帶著孩子們上台領獎時,他默默地拿起手機,將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永遠定格在畫麵裡。
*
“喬老師,晚上去古城玩兒嗎?”剛換下演出服,卸了妝,喬落蘇就聽到旁邊的同事問她。
喬落蘇:“這麼晚去古城做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老師是從彆的地方來支教的,一年多了,對銅州比她熟悉,“夜黑風高,去古城的酒吧蹦迪可爽嘞。明天學生放半天假,咱正好去嗨一嗨。”
“……我就不去了,我對蹦迪不感興趣。”喬落蘇勉強笑了笑,“你們玩得開心啊。”
“好吧。”對方也不強求。
最後除了她,支教的老師全都去了。
宿舍是給支教老師準備的,本地老師晚上都回家,那些人一走,整棟樓都顯得空空曠曠,走個路都有回音。
喬落蘇有點害怕,好不容易才吊著一顆心到房間門口,正打算開個音樂給自己壯壯膽,忽然一陣腳步聲靠近,嚇得她手一抖,手機也掉了。
然而並沒有傳來手機落地的聲音。
手機被人穩穩地接住,而她也被一團火焰般的懷抱緊鎖住。
聽見走廊關燈的同時,她也被翻了個身,男人炙熱而蠻橫的吻瞬間壓下來。
他像是忍了太久,不能再忍,進屋便用腳踢上門,抱著她走向臥室。
喬落蘇聞著熟悉的味道,借著月光看清那雙眼睛,幽暗深邃,又燃著火苗。
她吸了吸鼻子:“我以為你沒來……”
“怎麼會。”陳嘉遇啞聲說著,親在她頸側,“我看到了,你跳舞很美,和小時候一樣。”
喬落蘇怔怔地,眼眶發熱,嗓音也帶著哽意:“小時候?”
“嗯,你忘了嗎?”男人用力呼吸著她頭發裡的香氣,“那天在福利院,你跳了一首《桃夭》。”
喬落蘇眼睛瞬間紅了。
他怎麼連這都記得?
陳嘉遇抬手輕輕捋著她頰邊的頭發,喃喃低語:“我當時還想著,這小姑娘怎麼能那麼軟。”
喬落蘇佯怒捏他腰:“七歲就不正經……”
“沒有。”他笑了笑,吻她,“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
“……不是最好。”
喬落蘇咬了一口他的唇,繼而自己也覺得好笑。
七歲啊,七歲她還什麼都不懂,看老師跳《長恨歌》,也絲毫不能意會李隆基和楊玉環之間的感情。
陳嘉遇怎麼可能七歲就對她有非分之想?
“問完了?”陳嘉遇不再給她準備的時間,“問完該我了。”
喬落蘇羞憤地瞪了他一眼,下一秒,便忍不住咬緊唇,指甲抓住他肩膀。
“陳嘉遇……”
“嗯?”
“陳嘉遇……”
“嗯。”
“老公……”
“我在。”
她不停叫他,他也不厭其煩地回應。
淩晨兩點,浴室裡熱氣蒸騰,喬落蘇穿著浴袍盤腿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地拆她的頭發。
發髻散了,像個女鬼,三股辮也被折騰得亂七八糟。
陳嘉遇洗完澡出來挨著她坐下,接過她手裡的辮子:“我來。”
喬落蘇狐疑地轉頭:“你會嗎?”
“試試。”他扯了扯頭發上的小皮筋,“先把這個拔下來?”
“你彆拔——”
“知道。”男人溫溫地看了她一眼,手裡動作很細致,“放心,不會弄疼你。”
陳嘉遇拆得比她自己還認真,怕弄疼她,對每根頭發都如履薄冰。
四條小辮子,發髻上的半盒一字夾,足足拆了兩個多小時。
後來她抱著抱枕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時頭發已經被梳整齊,而她也躺在床上,還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套,有曬過陽光的氣味。
喬落蘇抱著鬆軟的被子翻了個身,睜開眼,並沒有陳嘉遇的影子。
一看手機,都九點多了,他也該走了。
樓下有人在說話,應該是昨晚去蹦迪的那幫人,打著哈欠紛紛嚷著要回去補覺。
喬落蘇想起昨晚激烈的戰況,覺得自己也該補個覺。
可此刻的她不僅沒困意,反而神清氣爽。
以前聽人說愛情的滋潤,喬落蘇覺得很扯,但自己親身體驗過才不得不承認,和相愛的人親密接觸,就是會有這種神奇的改變。
好像世界都亮了,萬事萬物都美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喬落蘇也覺得比昨天更美了。
美中不足的是脖頸上那些斑斑點點,“狗”咬過的痕跡。
她特意挑了件帶領的襯衫裙,把這些痕跡遮得嚴嚴實實。
下午上完課隨堂小考,喬落蘇坐在講台上一邊監考,一邊難得摸了個魚。
陳嘉遇給她發信息:【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