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先主動,在狹窄曖昧的空間點了一把火,房車裡關了燈,卻響起音樂。
四下漆黑,喬落蘇隻能看見他眼睛,散發出唯一一縷光,她追著這縷光,就像在茫茫大海上抓住一根浮木,隻能把一切都交付給他。生死和方向,都由他掌握。
“手機關了嗎?”男人忽然啞著聲問。
喬落蘇早已是腦袋昏昏,慌亂中抓他的頭發:“啊?手機……”
陳嘉遇將她就這麼抱起來,懸空感令她吸了口氣,陳嘉遇壞壞地在她耳邊低喃:“彆亂動,彆掉下去。”
喬落蘇哼唧著圈住他脖子:“我不會掉下去。”
“沒說你…”他嗓音沉沉地,意有所指,喬落蘇瞬間臉頰緋紅。
他單手托著她,走到櫃子旁拿到她手機,摁下關機鍵,呼吸吹向她滾燙的耳垂。
“好了。”這一聲如同開場樂,“今晚沒人能打擾我們了。”
音樂不知何時切到那首《AlhYu》,充滿氛圍的曲調,慵懶的女聲,唱著一些令人
想入非非的歌詞。
她的頭輕輕抵在窗上,玻璃被霧氣籠罩。陳嘉遇低頭時,她的背覆上一片溫熱。
男人握住她的手,一起把那層霧氣拂開,露出夜色下的湖泊。
月光粼粼,像鑽石撲在水麵上。
他要她看著這樣的美景,徹底沉淪在他所給予的一切。
後來她軟軟地靠在陳嘉遇懷裡,平靜地望向窗外湖麵時,才發現從停車的角度,這麵湖的輪廓仿佛是個心形。
“陳嘉遇,你看。”她激動地指給他。
男人似乎並不意外,一邊捋著她頭發,一邊“嗯”了聲:“今天太倉促了,不然給它周圍點點燈,會更好看。”
喬落蘇眼眶驀地一熱:“你是故意停在這兒的……”
“嗯。”他低頭啄她嘴唇,“滿意嗎?老婆。”
喬落蘇仰起臉,主動吻他。
雖然對陳嘉遇來說這還不夠開胃小菜,但時間不早了,明天她還得上班,不能太過分。
喬落蘇洗完澡說肚子餓,他給她做了個夜宵。
“好久沒吃這麼香的雞翅了啊。”喬落蘇望著盤子裡的烤翅,眼淚都快出來了。
“所以還要玩兒地下戀嗎?”男人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笑,“名正言順地跟我過去住,天天做給你吃。”
喬落蘇猶豫了下,還是搖頭:“跟你過去住也不好,上班多遠啊。”
陳嘉遇垂下眸,勾了勾唇:“也是。”
之前覺得四十公裡挺近的,他開車快,白天也就不到一小時,比在襄城時還近。但如果要她每天來回,也挺累。
“那以後周末過去?”陳嘉遇認真提議,“可以的話,我就給你申請房間。”
喬落蘇的一顆心早被今晚的美食收買,原則底線退了一大截,想起每周能吃一次他做的飯,覺得四十公裡也值了:“好啊。”
男人眼底一陣得逞的光,她沒看到,隻突然想到什麼,匆忙撈過手機,嘴裡喃喃著:“居然忘拍照了,你彆吃,等我拍完再吃。”
陳嘉遇乖乖把剛拿起的雞翅放下,在盤子裡擺正,還用紙巾擦乾淨周圍滴上的油:“可以了嗎喬老師?”
“真棒。”喬落蘇笑嘻嘻拍了張照片,準備去P圖時突然擰擰眉,“怎麼這麼多未接電話?”
點進去一看,全都是尤露打來的視頻電話。
她麵色頓時變得凝重。
陳嘉遇看過來:“誰?”
“尤阿姨……”說著,她回撥過去。
那邊很快就接通,喬落蘇焦急地問:“是我爸怎麼了嗎?”
尤露眼眶紅紅的,像哭過,但還是望著她笑:“他沒事兒,這不是快要上手術台了,他怕自己萬一下不來……想多看看你。”
喬落蘇鼻尖一酸:“他睡了嗎?”
“沒呢,剛躺下肯定沒睡著,我去把手機給他。”尤露推開病房門,床上的喬鴻卓果然還睜著眼睛,“老喬,女兒電話。”
鏡頭一轉,喬落蘇看到一張憔悴得像六七十歲的臉。
化療很痛苦,他肉眼可見地瘦了,頭發也幾乎掉光,隻能戴帽子。
喬落蘇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其實瞞著她很早就開始化療了,那會兒她還沒心沒肺地刺過他,一把年紀才知道減肥,都快禿頂了,減給哪個小姑娘看。
想到這,眼眶一陣洶湧,她強忍住笑了笑:“喲,這帽子挺精神啊,就是顏色不太好,顯得你黑不溜秋的,本來就黑。”
喬鴻卓也笑了笑,從尤露手裡接過手機,坐起來:“你也不來看我,沒人給我買。”
“你不有你老婆嗎?”喬落蘇漫不經心地,“怎麼樣,怕不怕?”
喬鴻卓哼了一聲:“我有什麼好怕的。”
喬落蘇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不怕你給我打那麼多電話?”
喬鴻卓彆過臉,似乎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彆怕啊老喬。”喬落蘇聲軟下來,“你手術那天我肯定會去的,我在門口等你出來。”
“其實……”喬鴻卓轉過頭望著她,“手術提前了,醫生說現在指標很好。”
喬落蘇眨眨眼:“什麼時候?”
喬鴻卓歎了一聲:“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