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婚後第一次的七夕忘了送禮物,情人節也沒能一起過,陳嘉遇一直對她愧疚。從那以後的每一個節日,哪怕他因為工作不能陪在她身邊,也會提前準備好禮物。
喬落蘇低下頭,看見花中間一個藍色小盒子,詫異地拿起來,打開,裡麵靜靜躺著一條鑽石項鏈。
交疊的兩片四葉草,上麵那片會隨風轉動,恍惚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小東西,隨便戴著玩兒。”陳嘉遇笑了笑,“幫你戴上?”
喬落蘇點點頭:“好。”
她一向臭美,珠寶首飾買得多也見得多,是不是真鑽,一眼就能看出來。
冰涼的墜子落在胸前,喬落蘇甕著聲問:“你半年的私房錢又沒了?”
男人熟練地扣上項鏈扣,從身後摟住她,兩人看著江對岸綿延的燈火:“我哪有什麼私房錢?”
喬落蘇哼了一聲:“你就裝吧。”
她一直知道陳嘉遇攢著小金庫。
雖然工資每月上交,但自從他升職,她給他發的生活費也增加了。每個月給他三千,根本花不光,剩下的都存了下來,其實也算不上私房錢。
每逢節日,他就拿那些錢給她買禮物。
除去平時吃喝花掉的,他每個月才攢兩千多,攢半年,也未必買得起這條項鏈。
喬落蘇沒見過這麼矛盾又雙標的人,她給他錢讓他買衣服買鞋,卻從來不買,總說在部隊用不著。自己送給他的新衣服新皮帶,放舊了都舍不得穿和用,全部收藏在衣櫃裡。
節日給她買禮物卻是大
手一揮,不看價格,末了她生氣了,就哄她說是假的。
可喬落蘇曾經是奢侈品堆裡打滾過來的,哪有那麼好哄騙。
不和他計較罷了。
“老婆。”陳嘉遇也知道她不傻,低頭湊到她耳朵邊一吻,“你開心我就開心。”
喬落蘇繃不住了,彎起唇,故意擰了他胳膊一下。
男人絲毫不覺得疼,反而笑出聲,唇瓣抿住她耳垂:“開心嗎?”
喬落蘇哪受得了他這樣,半邊身子都麻了:“……開心。”
一捧鮮花,一個禮物,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雖然很俗氣,但沒有一個女孩能拒絕這樣的儀式感。
喬落蘇和他在一起多年,依然每次都會感動。
喬落蘇喝多了酒,兩人沿江散步的時候,她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胳膊上。
“陳嘉遇。”看著腳下滔滔的江水,她喃喃道,“時間過得好快呀。”
“是。”他護著她,雖然旁邊有欄杆,還是怕她掉下去,“都這麼久了。”
結婚三年了,三年就像是一晃而過,人生好像也沒剩多少個三年,一不留神就要老了。
“陳嘉遇。”她一臉認真地抬起頭,因為微醺,眼睛含著水光格外亮,“你現在還愛我嗎?”
男人頗為意外地望著她,挑了挑眉:“這是什麼話?”
喬落蘇停下腳步,站在旁邊一個水泥矮墩上,腦袋幾乎和他一樣高,平視著他的眼睛,把手箍在他脖子上:“不是都說,結婚幾年愛情就變成親情了,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陳嘉遇捧著她的臉,若有所思地開口:“那你還愛我嗎?”
喬落蘇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然後趕緊搖頭:“我不告訴你,你先說。”
男人被她傻乎乎的模樣逗笑了,卻也不戳穿,繼續凝望著她的眼睛:“我們是家人,當然會有親情。”
喬落蘇眉頭皺了皺,卻聽見他繼續說:“但愛情不會消失,那是兩碼事。所謂愛情變成親情,隻是有些人為自己不愛所找的借口罷了。”
喬落蘇吸了吸鼻子:“真的嗎?”
“愛情是唯一的,自私的,但親情可以很廣泛。”陳嘉遇將她的腦袋摁在胸口,讓她聽自己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哪怕兩個人不愛了,還是一家人,還有孩子,有親情,但有可能就會愛上彆人,背叛彼此。”
他的解讀振聾發聵,殘忍卻真實,喬落蘇心口狠狠地一顫。
“但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少。”他輕輕吻著她的發心,“除了你和孩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分走我的感情。”
喬落蘇抬起頭,眼眶紅紅地問:“那孩子可以分多少?一半嗎?”
陳嘉遇想了想,說:“十分之一吧。”
喬落蘇微微哽聲,問他:“為什麼是十分之一?”
“我最愛的是你,我選擇共度一生的也是你,我當然會愛我的孩子,因為那是你生的,沒法不愛。”他低下頭,虔誠的吻落在她眉心,漆黑的雙眸像磁鐵一般吸住她,每一個字都像烙印刻在她心底,“但我做不到一視同仁,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人可以超越你。”
喬落蘇踮起腳尖,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緊緊抱住。
“陳嘉遇。”她一字一頓,無比認真地說,“這個世界上我也最愛最愛你,永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