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延禮出生的時候好巧不巧,正是新年第一天。
從進產房到孩子呱呱墜地,十幾l個小時,陳嘉遇始終陪在喬落蘇身邊,牽著她的手和她說話。
雖然打了無痛,但耗費的時間長,勉強支撐著還是很累。
終於聽見寶寶的哭聲時,喬落蘇才覺得渾身力氣都被用光了,閉上眼沉沉睡過去。
這一覺仿佛睡了很久,夢很長很長,但有一片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始終將她包裹著,一雙手源源不斷地給她力量。
醒來的時候,病房裡安靜又昏暗,她的頭枕在陳嘉遇胸口,手被緊緊地握在他掌心,十指相扣。
之前經曆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直到感覺身體輕了,圓滾滾的肚子也變回扁平,翻身時不再那麼困難,才恍然驚覺,自己生了個孩子。
她張了張口,嗓音是嘶啞的:“寶寶呢?”
“剛醒就記得寶寶?”陳嘉遇似乎一直沒睡,語氣很清醒,抬手摸了摸她的臉,“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喬落蘇一顆心吊著,急切地又問了一句:“寶寶呢?”
陳嘉遇無奈地歎了一聲,將她扶起來靠在枕頭上,掖好被子,下床走到旁邊的小車邊,從裡麵抱出一個被繈褓裹起來的小團子。
肉嘟嘟的,他故意拈著酸說:“這麼小點兒就會爭寵。”
喬落蘇忍不住笑出來:“你丟不丟臉啊?跟兒子吃醋。”
陳嘉遇把寶寶放進她懷裡,坐到旁邊:“不是嗎?以前你醒來第一件事都是親我,現在倒好,滿腦子就知道兒子。”
喬落蘇笑著瞪了他一眼,低頭對懷裡的小寶貝說:“大年初一生的,小名就叫初一好了,初一乖,你長大以後千萬不能和爸爸一樣小氣哦。”
陳嘉遇原本也不是真和兒子計較,看著她溫柔如水的樣子,和懷中被逗得咯咯笑的奶娃娃,這副歲月靜好的畫麵讓他眉眼都染上溫暖的顏色。
一隻手攬住她肩,另一隻手撫上兒子肉嘟嘟的臉頰。
“他好軟啊。”喬落蘇握著那隻小手舍不得放開,“真的是我生的嗎?”
陳嘉遇吻了一下她額頭:“難不成是我生的?”
“太軟太香了。”她俯身埋進繈褓中吸了一口,然後望著他傻笑,“陳嘉遇,你兒子好香。”
“是嗎?”男人輕輕捋著她頭發,滿眼寵溺和溫柔,“有沒有你香?”
說著作勢要吻她。
喬落蘇一根手指戳他臉頰,擋住:“又不正經,寶寶看著呢。”
這人從來不知道收斂著點。
懷孕頭四個月聽醫生的話,沒亂來,等胎坐穩了,他倒是一點沒委屈自己,親親抱抱,能做的該做的全都不含糊。
但此刻小奶娃睜著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盯著,饒是陳嘉遇再不要臉,也做不出太過分的事,隻是握住她手,湊到臉頰邊親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說:“從小教他疼老婆,長大了少走彎路。”
喬落蘇
忍俊不禁:“什麼歪理都讓你占了,難道不是先教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誰家孩子從小就想著娶老婆?
我啊。陳嘉遇一臉認真地望著她。
喬落蘇微微一怔。
我可是從小就想著娶你?,雖然我知道是癡人說夢。”男人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幸好,老天爺對我還不錯,這麼遙不可及的夢想也讓我實現了。”
懷裡抱著兩人的孩子,回想起他們一路走到現在,還有那些她無法想象的他一個人捱過的時光,喬落蘇眼眶變得溫熱。
也許她這輩子都無法平靜地麵對這個事實,她愛的男人默默喜歡了她近二十年,隻要一想起來,就會覺得不可思議,難過得想哭。
“我希望他,以後在感情上可以順順利利。”喬落蘇輕撫著兒子軟軟的頭,眼底滿溢著溫柔和希冀。
不要像他爸爸一樣,太苦了。
喜歡一個女孩那麼久,那麼深刻,哪怕沒有任何希望,也要傻傻地等。
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人知道,陳嘉遇多麼傻。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也是刻在她骨血裡的,永不磨滅的烙印。
*
陳嘉遇提前半年就給她訂了襄城最好的月子中心,從地段和周邊環境,房間設施,醫生護士資曆,到月子餐的每日食譜,廚房衛生情況,方方麵麵都做了考察。
除了懷孕生孩子,其餘一切都給她安排得妥妥當當。
陪產假十五天,陳嘉遇全都在這兒陪著她和寶寶,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護士過來給她檢查身體,都忍不住誇讚:“你老公抱孩子的姿勢專業的哦,不知道還以為生了幾l個呢。”
喬落蘇笑了笑:“平時都是爸爸抱,他嫌我不專業。”
護士一臉了然:“我看他就是心疼你,想讓你好好歇著。”
喬落蘇:“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