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少。”喬落蘇輕輕打了個嗝，“半杯。”
“半杯就這樣了？”陳嘉遇握著她腳腕，細心幫她把鞋脫下來，想去捏她臉的時候卻被女人攥住了手，了然笑笑，“知道了，我去洗手。”
喬落蘇咯咯笑，等他去洗手間洗完手，直接把她從凳子上抱起來。
她順勢勾住他脖子，腦袋靠在他胸口，身體的疲憊在熟悉的懷抱中得到紓解，仿佛瞬間被充滿了電。
隻是頭還暈暈的，眼皮也很重，糯糯地叫了一聲：“老公。”
“嗯？”陳嘉遇把她抱進主臥。
喬落蘇問：“你跟一一談過了嗎？早戀是怎麼回事？”
陳嘉遇勾了勾唇：“喝成這樣還記得。”
“我沒喝很多，是那個酒度數太高了。”喬落蘇在他懷裡扭了扭，表示不滿，“我就是有點頭暈，又沒醉。”
陳嘉遇把她放在陽台的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兩勺蜂蜜搖勻，然後喂給她，坐在旁邊淡淡地說：“談過了，彆擔心，他一向懂事，知道該怎麼做。”
“哦。”暖暖的蜂蜜水下肚，胃裡頓時舒服不少，她挽住陳嘉遇胳膊，把腦袋靠在他肩上，抓住他的手把玩揉捏。
今天天氣不錯，月亮也很亮。
陳嘉遇低頭吻了吻她的額發，然後抬起她下巴，染了月色的唇覆上她的唇。
每次他這樣吻她的時候，喬落蘇都會特
彆安心。
是愛情還是敷衍，從擁抱和親吻中都可以感覺出來。他們好像真的做到了，無論過去多少年，始終和當初一樣愛對方。
甚至很多時候會忘掉彼此的年紀，依稀還是二十五歲，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但如今和當年還是不一樣的。
回憶太多，總會突然冒出腦海，一幕幕都是兩個人走到現在的印記。
陳嘉遇現在蓄了小胡子，不長，隻是令他看上去更符合年紀一些，不然這張臉帥得還跟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似的，許是因為工作很少笑，連眼尾紋都沒怎麼長。
呼吸不勻的她望著近在咫尺的眼睛，手指摩挲著他茸茸的短發，臉頰被胡茬紮得又癢又麻，也舍不得移開，嗓音軟軟地叫他：“老公。”
陳嘉遇勾了勾唇，又貼上她：“嗯？”
“時間過得好快啊，一一都長這麼大了，會早戀了。”喬落蘇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不禁感慨，“再過十幾年，一一要工作要結婚了，你也要變成個老頭，好舍不得啊。”
陳嘉遇握著她的手覆在自己臉上，輕笑：“舍不得我這張臉嗎？”
喬落蘇表情認真地點點頭：“嗯。”
男人望著她沉思片刻，意味深長地說：“想不到你就是喜歡我的臉。”
“那你應該慶幸你有這張臉。”喬落蘇故意逗他，還捏捏他臉頰，“不然我才不會喜歡你。”
陳嘉遇眉梢動了動，安靜地看了她幾秒，將人從沙發上抱起來。
喬落蘇翹了翹腿，驚呼：“乾嘛呀？”
男人一腳踢開浴室門，打開浴缸出水的開關，然後將她放在洗手台上。
灼熱逼近，喬落蘇晃了神，卻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他咬了一口耳垂：“讓你看看我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可喜歡的。”
“……”喬落蘇手指驀地縮緊，抓住他肩膀。
男人沒忍住“嘶”了一聲：“你是小貓嗎？”
喬落蘇不甘示弱：“你是狗嗎？”
陳嘉遇低笑著將她摁向自己，滿意地看見女人眯起的眸，捏著她下巴噙住她唇瓣，呼吸從齒縫間鑽入：“那正好，天生一對。”
*
從那時起，喬落蘇和陳嘉遇都知道兒子有個喜歡的女孩，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真正的喜歡。
他們沒有去查是哪家姑娘，也沒去打擾人家，但會默許喬延禮在每年的某一天給女孩送生日禮物，準他周末留在學校和同學一起複習，也許那些同學中間，就有他喜歡的女孩兒。
都是那個年齡過來的，陳嘉遇也曾在十多歲時，趁周末偷偷跑到喬落蘇的學校，隻為遠遠看她一眼。他知道兒子的心性，不會亂來。
如他所料，喬延禮的學習成績並沒有受影響，依然穩居第一，數學和物理競賽年年得獎，中考前就收到了省內第一重點高中的免試入學邀請。
拿到通知書的那一刻喬延禮就知道，從此他的人生軌跡會和這些同學們徹底分道揚鑣，和他喜歡的女孩，也會在這個人生的岔路口走向不同的未來。
那個暑假，他收到無數恭喜和祝福的短信，卻始終有些鬱鬱寡歡。
他知道，他會像爸爸一樣努力去掌控自己的人生，卻不知道到了那時候，他還有沒有資格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