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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洋洋又靠著門看著水汐的一舉一動。從他所在的高一十五班到高三五班小跑也要五分鐘。所以他每回都選在課間操。今天是第七天,正好一個星期。
鑒於他曾兩周不間斷談三個女朋友的“豐功偉績”,很快成為徐文的重點關注對象,雙方班主任開啟會審模式。
“老師,我就是好奇能在學校先動起波瀾的女生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不止我一個人看吧?憑什麼隻有我進辦公室挨罵?”
“但隻有你連續七天上下午課間操都來。”
“真的隻是好奇。”
水汐也莫名其妙進了辦公室。
徐文的話很老套,在許多屆學生身上都用過。“你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喜歡誰是正常的,符合生理心理規律的。但早戀的危害不用我講。你如今的情況也沒有早戀的資格,你能懂嗎?”
水汐懂,所以她甚至不敢看狄煜。
隔三差五都會有來看熱鬨的好奇的學生。她早已習慣。
她甚至不知道杜洋洋長什麼樣子。
“老師,我甚至不認識他。”她難得覺得委屈,但很快便將委屈自我消解。她要做的是安安靜靜過完這一年,申請助學金,打工存生活費。
徐文信了,讓她走。
回教室後她的注意力便凝聚在似乎永遠都做不完的習題上。
費斐高興時會給她講題。他總喜歡說隻會讀書隻會做題都不行,要學會思考,學會多角度全方麵的思考才能提高成績。思考比隻盯著同一類型的題做到天荒地老更有效。
馬勝男讚成這套說辭,卻也強調不好實施。
優生和普通學生的差距不是靠時間的堆積。費斐的是優等生的學習方法,對更多學生來說,高考的時候能夠憑借經驗較為完美的做出幾道大題已是一種了不起的成就。
“聽我的,要思考,但刷題不能停,永遠不能停。”
中午吃飯,水汐依舊和馬勝男一道。兩人討論著題,對“早戀”進辦公室的事毫不在意。
弄錯了就是弄錯了。
杜洋洋端著餐盤坐到水汐的旁邊。遞上給她一盒牛奶。“給你,喝。”
水汐愣了。
不是馬勝男提醒,她甚至不知道這就是杜洋洋。杜洋洋是個很乾淨的男生,戴著眼鏡,臉上還帶著初中生稚氣,他說著好聽的話,目光卻帶著凶氣。
“謝謝同學的關心。我吃過了,不需要這個。謝謝。”
見值日老師轉去了彆的地方,杜洋洋挑眉,聲音忽然提得很高:“校規上說學生要相互幫助!所以我才給你的!這牛奶很貴,你不是貧困生嗎?你肯定買不起吧?我給你買了就是資助你!你就應該說謝謝!你就應該感恩戴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水汐目瞪口呆。心中壓著一股不滿,她卻隻用力咬了咬唇,笑著再一次謝謝,也再一次拒絕。
剛來五班時她恨不能承包班上的所有清潔打掃工作,隻怕沒做過。因為也因為這件事情被徐文狠狠批評。
“你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不需要那麼卑微!如果想和班裡同學做朋友,就要摒棄報恩的意識,摒棄獻媚的習慣。有回饋的想法很好,但你回饋的對象是學校,是社會。學校需要你平靜讀完高三,考一個看得過去的學校。這樣的你才是學校的臉麵。為了融合而獻媚的你如何才能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