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森摁滅煙頭:“知道了。我讓你費叔叔幫忙花錢撤了你的熱搜。得謝謝他,娛樂行業的對這類消息很敏感。但我是商人,他也是商人,因為你我欠了他一個人情,我便要還他一個人情。商業上的人情很麻煩,你與其沉醉於小情小愛,不如好好想想是怎樣將事情鬨到這個地步的?”
“我說了!是偶然!”
“不,是愚蠢。”狄森冷冰冰道:“你可以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忙處理。”
“您空嗎?你那晚不是很忙嗎?”狄煜陰陽怪氣,卻不敢當著張思睿的麵說出那晚的實情。
狄森了然,卻還是冷笑道:“你不知道給特助打電話?你忘了急救電話?非要自己帶人坐出租車去?”
一番質問,狄煜啞口無言。
他手中唯一的牌是狄森的出軌,但狄森手中的牌太多了。
“我……太著急了……”
關心則亂。
“這件事是有人刻意為之。我派人去查醫療記錄,你讓那個女生做好出鏡的準備。你不能顯得愚蠢,所以她必須是那個犯錯的人。她是貧困生,貧困生勾引富二代很正常。”
“你——”
“一百萬。”
狄煜愣住了。
一百萬對狄森來說不過是個數字。
“但可以徹底改變她的人生。何況她不一定不喜歡你。”
“你、你怎麼可以汙蔑她的清白?憑什麼用一百萬買人的自尊?”
“汙蔑?自尊?”狄森笑了。
他很驕傲,他把兒子養得很好,根本不知道一百萬對赤貧的人家而言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小城市的一套房,一輛十幾萬的車,和幾十萬的存款,找個過得去的工作,輕輕鬆鬆一輩子。
狄森卻又覺得為難。知富貴不知貧賤的兒子,守不住家業。
如此看來,這倒是個好機會。
可以讓這小子體會什麼叫人間疾苦。
銼銼他的銳氣。
“狄煜,每月多少錢收入叫貧困?”
狄煜一愣,想了想,試探性說:“月收入一萬?五千?三、三千?”
張思睿苦笑。
狄森麵不改色,這次是個好機會,他會給他一點兒教訓。
“如果父母過的是低於平均水平的生活,那麼說明他們的眼界遠遠低於一般人,你可以選擇不聽父母的意見。但如果父母過的是遠遠高於平均水平的生活,說明他們的眼界遠遠高於一般人,你就應該聽父母的。我和費斐的父親有商業上的合作,他手中有許多藝人的八卦。就算事情繼續發酵,壓熱搜不難。”
“嗬,所以那些藝人活該被你們折騰?”
“他們中的有些需要曝光率。我肯讓他們上熱搜,他們求之不得。”
“曝光率”。“求之不得”。
每一字都帶著商人的冷漠。
狄煜拒絕:“不用,你不是說欠了費叔叔人情,我可不敢再煩勞您繼續欠人情。我自己處理。”
狄森等到了回答。
帶上張思睿離去。
狄煜重重關上門。
手撐在門上用力喘息。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重重喘息幾聲後他轉了個身靠在門上,扶著膝蓋,心中驀然生出一絲恨意來。普通的恨總有個方向,他的恨卻像一支失去了目標的箭,茫茫然穿梭,無頭蒼蠅般了無方向。
是誰?
是誰乾的?
為什麼這樣做?
那天晚上除了他和水汐,還有誰?
他腦中沒有任何記憶。
除了他和水汐分明沒有任何人!
為什麼當時不爆出來?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現在?
水汐……
那晚的事他記得最清楚的竟然那是那句“你還沒有我家的豬重”。
他失笑,卻又獻入更深的彷徨。如果像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