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認真戰鬥。”鶴古霞說，“不要對不起你手中的劍。”
“好的，如您所願，我會全力出戰的。”萬錦微微一笑，舉止得體。
比賽開始！
刹那間，慕安柒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她就看到鶴古霞猛一抬手，本命劍出鞘。而那寒光一閃的下一瞬，她就再也沒看到劍身。而那邊萬錦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她手中長劍在這一瞬也舞成了殘影。萬錦的動作比鶴古霞要慢上許多，是以慕安柒能看到她持劍防禦的軌跡——但也就隻是軌跡罷了。
就連長劍交擊之聲都慢了一拍才不斷響起，就好像有人直接在擂台上奏起了兵器交響樂。
台下的夏芸表情呆滯且恍惚，她心想這師傅還真是看得起她，好好看好好學？這能看到什麼？至於學……夏芸覺得自己在夢裡都學不會。
場上除了長劍一次次敲擊的聲音就再無其他聲音。這兩人顯然都極為專注。鶴古霞一鬆懈下來，萬錦那邊怕是就能抓住破綻，而萬錦如果鬆懈下來——怕是直接被削成“鬼片”。
“誰會贏？”慕安柒問。短短兩三分鐘，鶴古霞與萬錦怕是已經交手了上萬次。鶴古霞憑空借力不斷進攻，萬錦則是站在擂台上一一拆招防守，每一次出劍都看準了招式的破綻，化解危機。
隻看萬錦的話……會覺得這場比賽十分賞心悅目。隻看鶴古霞？那你可能要十分專注才能捕捉到她一片衣角。
“鶴古霞。”季淮初說。
“也是……但萬錦隻有看破這一個能力嗎？”慕安柒好奇道。如果這場戰鬥持續下去，萬錦一直打不破僵局的話，她就會被鶴古霞拖死。畢竟就算看破是她的能力，她又能在如此頻繁的攻擊中持續看破多久呢？這可是極耗精神的。
季淮初被問得一愣，她沉默片刻，“如果紅夫人沒有給她過於耍賴的武器的話。”
擂台的激打隱隱焦灼起來，鶴古霞陡然禦劍淩空，抬手一揮本命劍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短短幾息之間便形成一場未下的劍雨懸在擂台上方。而在鶴古霞蓄力大招之時，萬錦也在這瞬間抖出披風係上，手中長劍消失，巴掌大的機械方塊出現在她手中。這方塊飛快膨脹著，一節節方塊迅速複製、組裝，在幾秒內組成一台大炮模樣。隻是這大炮被萬錦扛在肩上，也不需要補充炮彈。
季淮初沉默了。
另一邊的紅夫人也愣了一瞬，掩嘴笑了起來。明明上場前萬錦是以為要對戰慕安柒的，居然還帶上了這個嗎？
這是，有多不願意跳舞啊。
紫黑色的粒子漂浮在大炮周圍，萬錦盯住空中的鶴古霞，她的眼睛已隱隱發紅，但仍舊使出“看破”。
頃刻間，萬劍列陣、索敵！萬錦在這瞬間居然閉上了眼睛，臉色倏地慘白下來。在萬劍還未碰到她之際，紫黑色光束猛地從炮口噴發而出。劍身在觸碰到光束的瞬間被湮滅，這光束瞬間將劍雨吞噬大半，而那少數未被消融的劍影分丨身也儘數被萬錦身上的披風卷下。
光束並未消失，就在萬錦改變炮口方向時，鶴古霞猛地劈出幾道劍氣。在這瞬間，鶴古霞是很無語的。
明明萬錦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怎麼就突然拿出這麼個殺器？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沒有？季將軍，怎麼就沒有些底蘊呢。
劍罡開路，鶴古霞作為劍修，身法也是一絕，就在她趁此機會猛地突進萬錦，打算拚傷取命之際，萬錦睜開眼睛，淡笑道：“是我輸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鶴古霞猛地散去劍氣，收回本命劍。這進攻的反噬令她五臟六腑有些翻滾，但她麵上依舊是一派冷靜自持之色，“承讓。”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萬錦低聲道謝，那大炮也在瞬間變成了巴掌大的方塊。她沒再行禮，而是轉身走下擂台，萬錦的身形有些恍惚，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她看破了鶴古霞的多少次劍招與進攻，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眼睛燙得嚇人。
一直到離開賽場，屏幕再也照不到她的身影。萬錦才抽出長劍刺入地麵將自己支撐住，大口喘息起來。
……差一點點。
“還能走嗎？”
萬錦身子一顫，抬起頭來，對上紅夫人那略帶揶揄的眼神，她不留痕跡地咬了下唇，收起長劍站直了身子，將呼吸也控製得平穩：“當然，夫人。”
“你這人啊。”紅夫人靠近過去，取下手套，而後才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擦去萬錦額間細密的汗。“走吧，去餐廳喝一杯再回去。”
“好的，夫人。”萬錦應下。紅夫人將她扶住，讓萬錦借力，兩人一並朝餐廳走去。
等萬錦回到包廂，自然又是那從容自若、無所不能的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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