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嗓子驚得廚房的陳文燃和冉煙都探頭出來望。
崔棲燼停住步子,往廚房望一眼,陳文燃和冉煙又都縮回去。
再將視線移回來。
先是鼻尖聞到了一股很甜的柏林少女氣息,再是一雙眼白清透的眼。
目光下落,是類似淺淡莓果的唇,看上去很軟很有水分。
崔棲燼避開她的視線。
連著後退兩步,不動聲色地將紙巾遞出去,“你口紅沾杯。”
池不渝眨眨眼,像兩滴醇厚的拿鐵咖啡在瞳仁裡逐漸氤氳開來。
昂起下巴“哦”一聲,接過她的紙巾,沒有因為口紅沾杯的事情而顯得太窘迫,很乖順地坐回吧台去擦杯子。
崔棲燼突然想起冰箱裡還有幾顆火晶柿子,興許應該能轉移池不渝過度安置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火晶柿子你吃不吃?”
她隨意地問一句,步子已經往冰箱那邊走。剛邁了一步,聽到池不渝在她背後突然十分緊張地大喊一聲,
“崔木火!”
崔棲燼被這一嗓子喊住,嚇了一跳,有些驚疑未定地回頭,“怎麼了?”
“我……”
池不渝看著她乾巴巴地“我”了半天,憋出一句,“給你買了生日禮物。”
然後乾巴巴地走到她麵前,又比剛剛還要乾巴巴地說,
“你要不要來看一下?”
“你還給我帶了生日禮物?”
崔棲燼狐疑地問。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記得池不渝有提東西進來?
“當然要帶哇。”
池不渝說著就往吧台那邊走。
彎下腰蹲下去找了半天,兩個馬尾晃悠著,神神秘秘地講,
“你彆過來哦,我拿給你。”
崔棲燼跟過去的腳步停下來。
她看到池不渝拎出一個花裡胡哨的手繪禮物袋。
又挪步到她麵前。
不容她有去打量吧台的間隙,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看看喜不喜歡?”
崔棲燼看到禮物袋。
突然想起自己要還給池不渝的白色吊帶,也是用一個類似紙袋裝好。
也許現在是還給池不渝的好時機。
——崔棲燼不動聲色地想,然後接過池不渝手中的禮物袋。
上麵是又大又花裡胡哨的“生日快樂”四個字,塗了不同的顏色,周圍還畫了一些愛心和星星。
池不渝就喜歡這樣花裡胡哨的東西。
“你不會給我買了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吧?”
崔棲燼漫不經心地問。
然後又扯開被訂書釘訂好的禮物袋,扯了一下沒扯開。池不渝在這時湊到她耳邊,聲音像金魚在吐泡泡,
“你用大點力氣,一下子就扯開了。”
崔棲燼掃一眼池不渝垂下來的細長睫毛,說“我知道”。手上卻還是沒用太大力氣。
沒扯得開。
“哎呀——”
池不渝說,“崔木火你力氣好小哦。”
然後就忍不住自己上手了。
接過紙袋,用力一扯就扯開了,再還給她的時候像貓咪優雅地伸出爪子,
“連這種紙袋都扯不開。”
崔棲燼覺得她好笑,接過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紙袋。
那句花裡胡哨的“生日快樂”被毫不留情地撕開,揉成一團,變成一種鼻青臉腫的花裡胡哨。
裡麵是一條柔軟厚絨圍巾,漿果紅色。她捏了捏,材質很舒服。
便又放進破破爛爛的紙袋,張了張唇,吐出“謝謝”兩個字。
又想往臥室裡走,剛側一下身,結果又被扯回來。大概是出於對生日禮物的尊重,她此時此刻還維持著最大的耐心,問,“又怎麼了?”
池不渝攥緊她的袖口,很含糊地問,“你不試戴一下哇?”
“這有什麼好試戴的?”崔棲燼覺得她莫名其妙。
“怎麼會沒有呢?”
池不渝自顧自地將圍巾從紙袋裡拿出來,拿在手裡,眨巴著眼看她,
“低一點頭嘛,我看看你適不適合這個顏色。”
圍巾已經被池不渝拿在手裡。
崔棲燼盯她攥自己袖口的手指。上次的指甲已經卸掉,現在是乾乾淨淨的月牙白。
又抬眼,池不渝一雙眼睛將她盯得緊緊的。視線好像某種粘著的非牛頓流體。
再看自己手中破破爛爛的紙袋,上麵手繪的生日快樂字樣還是那樣花裡胡哨。
她勉強答應,
“好吧,那我自己來。”
池不渝鬆了口氣,把拿在手裡的圍巾遞還給她。
崔棲燼心思不在試圍巾上,隻想著臥室裡的東西,隻想著今天辦生日宴最主要的目的,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