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教室是沒有窗簾的,毫無遮掩的將一切袒露在月光的溫柔裡。
池穆沒開燈,夜色讓皎皎月光顯得越發透亮,拉長了糾纏的人影,從地麵蜿蜒到牆壁。
駱虞的視線下意識的向前看,看到那纏在一起的影子,才意識到他和池穆靠的有多近。
他被囚困在池穆的胸膛和牆壁之間,吸入和呼出的,都是那好聞的薄荷味。
池穆是逆著光的,由是駱虞看不清他的臉,也莫名地不敢看他的臉。
駱虞微微偏頭,頗為不自在的輕咳。
駱虞:“那什麼,我好像好多了。”
駱虞的手推了推池穆的肩膀,但是由於吸入信息素,駱虞現在使不上什麼力氣,而且人家是在幫他,總不好力度過大,這也就導致了那一點推拒在池穆麵前根本不存在,他依舊穩穩地壓著他。
池穆感覺到了駱虞的不自在,在池穆眼裡,駱虞不是個特彆會藏自己的情緒的人,像是花期時候的肆意綻放的連翹,從不遮掩自己的模樣和氣味,讓池穆忍不住逗弄。
池穆:“確定不難受了嗎?”
池穆的手隔著校服按在了駱虞的肚子上,在胸膛往下的約莫胃部的地方停下,安撫似的揉了揉。
駱虞有些下意識的心慌,在池穆碰到的那一刻就想推開,但卻是皺著眉發出了痛呼。
池穆立馬停手:“痛?”
駱虞推開了池穆,按了按自己的肚子,發出了吸氣聲。
駱虞:“不小心被盛乾打到了,估計是腫了。”
盛乾那力氣的確是挺大的,而且皮糙肉厚,駱虞每次打完他,身上也難免磕到碰到,青腫的地方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消腫。
池穆:“我看看。”
駱虞靠著牆搖頭:“沒必要吧,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青了。”
池穆聞言安靜下來,就站在被駱虞推開的那個距離裡,放著信息素安撫駱虞。
空氣忽然陷入了無言的死寂,池穆就這麼不說話了,讓駱虞反而有點發虛。
怎麼說人家也是在關心他,但是駱虞覺得兩個alha這麼看來看去摸來摸去的好像不太合適吧,怎麼想都怪怪的。
等下,他好像變性了。
……啊,所以池穆才會那樣關心嗎?
駱虞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有些糾結的開口:“其實沒什麼問題的,就算變成了oga,和之前也差不多,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的。”
池穆的神色隱沒在夜色裡,聲音依舊平靜:“我知道,我沒把你當成易碎物品,我隻是想看看傷勢。”
駱虞:“害,真沒事,比這種的傷又不是沒挨過,不過那孫子下手真的狠。”
駱虞嘴裡這麼說著,卻還是往前走了一點,拉開了自己校服下擺,借著月光看著傷口。
少年的腰線流暢漂亮,膚色在月光下越發顯白,隻不過有一大塊淤青十分突兀又刺眼的橫亙在腹部,顯眼的很。
池穆的眼眸烏黑,視線在那塊痕跡上打轉。
他寧可駱虞繼續和他犟了,也好過現在心神不穩。
那絲絲縷縷的連翹香早在他信息素釋放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冒頭,浮在他的身旁。
漂亮的驕傲的獨屬於他和他完全契合的oga,在滿身是他信息素的情況下,在月光下向上拉動了衣服。
隻是片刻風光,也足以讓心湖漣漪。
駱虞對池穆的反應渾然不覺,隻是煩躁的嘖了一聲,果然oga體質和alha體質還是有點不一樣的,起碼在過去盛乾那崽種可沒法打出這麼明顯的痕跡。
駱虞:“喏,看到了?說了小事一樁。”
駱虞朝著池穆的方向看過去,本想還說些威風的話,但是對上池穆幽暗深邃的眼眸,莫名啞了炮,放下了衣服。
怎麼覺得怪嚇人的。
池穆片刻便斂下了黑眸裡翻滾的情緒,淡聲囑咐:“回去記得擦藥。”
駱虞毫不在意:“這點淤青而已,過兩天就好了嘛。”
池穆:“你讓我去你家幫你擦?”
池穆這倒也不介意,若是駱虞叼著衣角撐在椅子上,微微顫抖著低聲求饒地讓他擦的輕一些,他也是完全可以的。
駱虞表情一言難儘的搖頭:“這完全沒必要,知道了,我會擦的。”
然後在心裡嘀嘀咕咕,池穆這突如其來的關心還挺恐怖,現在像個老媽子一樣,連這種小事都要說。
池穆點頭:“那就好,現在還難受嗎?”
駱虞:“沒事兒了。”
那種惡心犯暈的感覺已經完全被清爽給取代,駱虞舒服的不得了,在池穆收回信息素的時候,莫名還有點戀戀不舍。
泡在對方信息素的感覺裡太好,讓駱虞不禁想如果他也這麼放信息素給池穆,池穆會不會也覺得很舒服。
但是讓他安撫池穆……駱虞努力的想象了一下安撫池穆應該是什麼情緒,然後發現自己壓根想象不出來。
認識這麼久了,駱虞對池穆放信息素無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alha的主動攻擊,一種是oga意亂情迷的被動索取,正兒八經的像池穆這樣安撫,駱虞還真想象不出來那個場景。
再說了,池穆這樣永遠不動聲色永遠冷靜淡漠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模樣麼。
駱虞這人的存在感強,以至於他安靜下來的時候,讓人更忍不住在意。
池穆忍不住開口問:“在想什麼?”
駱虞下意識回答:“想你。”
池穆表情一頓,駱虞生硬拖長,硬生生拐了個彎。
駱虞:“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