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還早, 距離駱虞和池穆約定的七點鐘還有半個小時。
駱虞先試探性的給手機那邊的池穆發了條短信, 看看池穆有沒有起床。
那邊回應的很快, 讓駱虞報自己所在的位置。
把自己的地址發給了池穆之後, 駱虞催著丁睿思回家了。
丁睿思還在假裝傷心的, 看駱虞像是看負心漢,被駱虞敲了敲腦殼才正常起來。
但是他的確是有些失落的,用腳尖碾著路麵上的灰, 像一個被風吹雨打過的蔫巴巴的橘子。
丁睿思狀似抱怨自己嘟囔出聲:“虞哥,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哥們了,明明都一直在你身邊, 怎麼感覺好多事我都不知道呢。”
其實丁睿思想問的是,他還是不是駱虞最好的哥們,和駱虞第一好了。
但是問出來太矯情, 他不敢問。
駱虞抬手揉亂了他一頭亂糟糟的毛:“瞎想什麼呢,該知道的事兒你一件不落,有些事兒就算現在不知道,以後肯定也會知道。彆瞎想啊,是不是又想去冬冬那兒跟我練練了?”
丁睿思瘋狂搖頭:“這個還是不了不了,我感受到虞哥你對我的愛意了!”
駱虞彈了彈他額頭輕笑:“出息。”
丁睿思肯定是駱虞最好的哥們了,池穆嘛那性質就不一樣。
能和池穆做的事,不可能和丁睿思做的。
駱虞自己覺得自己現在和池穆的關係,就屬於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那樣的。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思, 我恰好對你也有那麼點意思, 討厭肯定是不討厭的, 還有那麼一點點小高興吧。
在駱虞的目送下,丁睿思打了個哈欠鑽進了出租車裡,對著駱虞擺了擺手。
駱虞站在原地肚子有點餓,但是剛從網吧出來還沒洗漱就吃早餐會讓他覺得不舒服,他現在隻想好好洗漱再洗個澡睡一覺。
不消多久池穆就來了,駱虞拉開了後座,看見了麵上帶著些倦容的池穆。
駱虞合上車門開口:“沒睡醒?”
池穆搖頭:“熬夜看了點東西。”
池穆昨晚忙到了淩晨三點,本想睡覺想想駱虞可能就要來了,就沒什麼睡意。他給自己煮了杯咖啡,繼續忙到了六點鐘,讓司機提前準備待命,把昨天請家政打掃的已經一塵不染的家裡又收拾了一下。
駱虞:“所以你也通宵了嗎?”
池穆點頭,捏了捏眉心。
他是個自律的人,鮮少會透支時間減少效率的忙碌,但是這次比較特殊。
駱虞打了個哈欠:“那正好一塊補眠。”
池穆捏了捏他的小指,點了點頭。
前座和後座的擋板早就已經升起來了,池穆也不擔心前邊的司機會看見他的小動作,繼續把玩著駱虞的手指。
駱虞正犯困呢,眯著眼睛隨他去。
池穆的家在一個高檔小區裡,采光麵積好,家裡很乾淨,看擺設像是獨居。
駱虞:“你一個人住嗎?”
池穆後進門,將鞋子擺放好,聞言應了一聲。
駱虞戲謔:“我還以為你會住在那種大彆墅裡呢,然後家裡還有傭人和管家,總之是少爺的排場。”
雖然不是什麼彆墅,但是池穆的家依舊比駱虞家大很多,雖然乾淨的像沒有人氣,但是從沙發上的靠枕和廚房的一些東西,還是能窺見些許生活痕跡。
池穆低聲回應:“以前的確是,不過離學校很遠,也沒有必要待在那裡。”
駱虞挑眉,這個‘也’就用的很講究了。
不過他也沒興趣打聽人家家裡的舊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晚上沒塗的藥放在了客廳的茶幾裡。
池穆看了看藥膏沒動過的樣子,又看著駱虞結了血痂透著乾燥的唇,給駱虞倒了杯水。
駱虞隨手接過又擱在了茶幾上,視線四處尋找著池穆家的浴室。
“你家有新的牙刷什麼的嗎,我想刷了牙再喝,”駱虞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或許我還需要一套睡衣。”
網吧的味道自然是很混雜的,就算待在包廂裡沒抽煙也不免染上那種油膩的煙臭味。
池穆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新的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幫你拿睡衣。”
駱虞:“好。”
駱虞踩著拖鞋去了浴室,池穆家的浴室也很寬敞,門口放了防滑墊。
水池旁有未拆封的牙刷,安靜地待在杯子裡,旁邊放著三條大小不一質地不一的毛巾,用途很明顯,一個用來洗臉一個用來洗澡一個用來擦頭發。
櫃子上沒有擺很多東西,但是一串外文的洗浴用品,讓駱虞沉默了。
他分不清哪個是洗頭哪個是洗澡啊草!
但是駱虞是個善用搜索的人,用手機一拍答案就出來了。
駱虞把手機擱在一邊,衣服脫了一半的時候,池穆敲門給他送了睡衣。
門被拉開了一條縫,一隻手伸了出來。
門開合之間,alpha較好的視力將少年勁瘦白皙的腰肢儘收眼底。
池穆若有所思的對著門望了一會兒,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又不自在的起身,朝著浴室的方向望著。
駱虞在二十分鐘後關掉了浴室的噴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睡衣。不得不說池穆是真的貼心,不用他提醒,就已經自發為他備好了睡衣,看起來還是新的。
駱虞往身上一套,看著前端的尺寸,微微沉默。
腰上倒是掛得住,但是前麵略有些空蕩的感覺讓他忽然有些微妙的嫉妒以及不安。
雖然他是性彆轉換了,但是身體的配置並沒有跟著縮水,也算是這個年紀的alpha的標配甚至是比較出彩的。但池穆的好像還要誇張一些。
雖然上次在那個旅館裡他是切身量了尺寸沒錯,但是那個時候他神誌不清,完全不記得到底有多誇張,隻記得很燙。
駱虞懷著這種心情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出了浴室,池穆搖了搖吹風機示意他過來。
“先把這個喝了讓胃舒服一點,”池穆指了桌上放著的熱牛奶,“然後再過來擦藥。”
流程池穆都安排好了,駱虞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了溫熱的牛奶。
牛奶是甜的,透著蜂蜜的香味,甜度讓駱虞心情上升,喝完了一整杯。
喝完之後難免會有奶漬殘留在唇上,所幸傷口已經結了血痂,沒有帶來太過於難以忍受的疼痛。
駱虞用旁邊的紙巾擦掉了唇上的痕跡,看著事故的另一個受害人。
但明顯池穆的傷口比他的要好的多,傷口本來就小,加上昨晚可能塗了藥,現在都不是很明顯。
池穆拿了棉簽對著駱虞示意:“抬頭。”
為了方便塗藥,駱虞依舊是坐著的,池穆站在他的麵前,將他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儘管隻是在塗藥,但是少年睜著眼抬著頭的樣子,格外像索吻。
池穆的視線專注於那帶著傷痕的唇瓣,棉簽帶著藥膏,一點點塗抹在駱虞的唇上。
哪怕不是以手丈量,池穆也仍然記得那柔軟觸感。
不管是在夜深人靜無人知曉時的呼吸交纏,又或者是落日餘暉下的密不可分。
腦海似乎在不自覺的回憶著當時的悸動和難以控製的愉悅,那是讓四肢百骸乃至靈魂都難忍顫栗的歡愉。
駱虞對池穆的想法毫無所覺,他正在盯著池穆的睫毛,數著到底有多少根。
在他還沒數完的時候,池穆就已經擦好了。
吹風機發出了聲響,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駱虞感覺自己就像是大爺一樣,享受了池穆的全套服務。
等池穆吹得差不多乾的時候,駱虞才想起來自己是有手的。
不過這個時候再說自己來吹也太矯情也傻逼了,駱虞乾脆表示這種程度已經可以了。
駱虞看了看各個房間:“我睡哪兒?”
池穆:“事實上我家隻有主臥,你可以睡我的床,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睡在沙發。”
駱虞擺手:“這是你家我還能讓你睡沙發嗎,我不挑,我睡就行。”
和池穆躺在同一張床上,他可不想情景再現。
池穆從容應答:“你來我家怎麼會讓你睡沙發,我睡就好。”
駱虞:“停,你家真沒客房?看起來挺多房間的啊。”
駱虞數了數,有五個房間,除去主臥之外,難道沒有客房了嗎?
池穆聲音帶上些許笑意:“如果你現在還不是很困的話,可以隨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