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箭在弦上(2 / 2)

瑜溯長公主是先皇的長女,至今未嫁,起初也有人議論,後來日子久了就沒人再提了。

她呆在帝京的時間很少,她喜歡四處遊曆。我母親和她也算投緣,常有些書信往來,她也會寄些小玩意兒給我瞧瞧。

南風宴是她每年都會開的宴會,凡是她看得上的人不論身份地位,她都會遞帖子。

前年請了個雜耍藝人,口技一絕,直截了當地拽著我在半刻時間裡體驗四季更迭。

去年請了個嗜酒如命的劍客,那套劍法更是看得我眼花繚亂。

立夏剛過,青梅和櫻桃應季都在帝京倒賣開了,一晃眼就到了南風宴。

瑜溯長公主一早派了車在門前候著,喚我過去幫忙。我提著幾瓶去年釀的梅子酒送給她做禮,選了一卷新畫讓春秧晚些時候再送過去。

車剛停定,我就聽見瑜溯長公主爽朗的笑聲。

“我走過好些地方,喝過好些酒,還是數你釀的酒最好。”她笑彎了眼睛,接過我手裡提著的梅子酒,拖著我往裡走。

槐林五月漾瓊花,鬱鬱芬芳醉萬家。

“也才一年的光景,你都長成大姑娘了,你及笄我沒能趕回來,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今日穿了件翠綠色的織金長褂,話說得眉飛色舞,惹得發髻上的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熠熠生輝。

穿過庭院,越過門檻,入眼就是富麗堂皇的女子閨房。

“真得去趟江南,諼諼。”

她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好似黑胡桃木的雕花妝匣,見光後才發現是通體鏤空的墨玉妝匣,“這玉質極好,饒是在宮裡也不多見。”

“隻不過這妝匣裡原先裝的東西實在是入不了眼,有人倒也學鄭人買櫝還珠了一回。”

她的聲音極脆,像是珠翠伶仃作響。

是支極簡單的水晶簪,透著粉,就好像沁過梅花雪水。簪首鑲嵌幾株羊脂玉做成的梅花,花蕊用的是纏了金絲線的南海粉色珍珠,還墜了些細碎的琉璃石。

我少見這麼彆致的簪子,喜道:“我很喜歡。”

今年宴上出現了不少新麵孔。

我翻著名單,帝京權貴多數都在裡麵,這些權貴人家的子女,我大多都打過交道。

晌午剛過一刻,陸陸續續有人登門。多數是些結伴的公子哥兒,蹭個免費的場地,玩些蹴鞠、投壺之類的遊戲。

未出閣的女子終歸還是要講究些的,我待在涼亭,眼巴巴地望著。

閨中密友沈靈樂自去年嫁與楚國公長孫,距今也有半年未見。我盤算著他們夫妻一踏進門,我就把沈靈樂搶了來。

沒等到沈靈樂,等到了宋淑芸。

她今日打扮的並不隆重,鵝黃紗裙襯得她更靈動可人,我想著她彆看見我,否則少不得又得吵鬨一番。

等到了宋淑芸,又等到了李采薇,還沒來得及細看,宋淑芸就橫在我麵前。

“就知道你躲在這兒。”

她一把奪了我的杯子,“我的耳墜子好看嗎?靈秀閣新上的!”

“你怎麼就知道喝茶,也不說話!你是不是想和我吵架!”

我立刻塞了一個栗子餅到她嘴裡。

“那個李采薇,你覺得怎麼樣?”

她挨著我坐下,嘴裡還嚼著糕餅,又開始說話了。

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還沒看清楚,就被你擋住了。”

“哦。”

“春秧到了,提著你的新畫?”

她可算說了句我想聽的話,“原來是給你送麵紗來了,我這可是江南新來的紗料,有錢都買不到呢。”

等春秧跑到跟前,宋淑芸正扯到她剛得了塊上好的玉石,準備尋帝京最好的師傅做成玉墜。

“小姐,長公主喚你呢。”

春秧把麵紗遞給我,一臉誠懇地胡謅道。

我知她是想解救我,但我更想氣氣宋淑芸,反正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她炸毛。

“我這可是禦賜的料子,你有麼?”

宋淑芸氣得當即拍了桌子站起來,眉毛都快飛到天上去了:“趙諼,你是不是想吵架!”

嘻嘻,我笑眯起眼睛,走了。

宋觀棋在校場上和李家公子杠上了,非要比出個高低來,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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