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見,一並罰了,一了百了。”
“一個戶部尚書,一個江南巡撫,倒也不算為難。”
她說得輕巧,李耀卻嚇得直接愣在原地。
謝昭聞言,也隻是低頭擺弄幾下衣擺,沒有開口。
撥雲見霧,不見天日,迷霧重重,深陷其中。
我飲了一口酒,抬頭就看見皇上一把奪過李玉竹手裡的信,三下兩下便撕碎扔在地上,隨後他一腳踢在李玉竹的胸前。
李玉竹單薄的身體像是一團破布棉絮,悄無聲息地就從階梯上滾了下來。
“你要求一個公道!我便給你一個公道!”
“你們全都該死!”
皇上惡狠狠的聲音砸進我的耳朵裡,裡麵夾雜著惱羞成怒和幾絲分辨不清的癲狂。
這場鬨劇直至此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有些戰戰兢兢,懸著一顆心,不想趟這趟渾水;有些提著一顆腦袋,生怕下一刻沒了命的便是自己。
“皇上,劉東延的手書我已抄錄百份,我兒也已在南市街安嶽閣上。”
李玉竹趴在地上,那雙眼睛隱在枯槁亂發,沒什麼生氣的聲音卻比最銳利的劍還要鋒利,紮得人鮮血淋漓。
此刻,華燈初上,南市街正是人頭攢動,熱鬨喧囂的好時候。
“罪婦今日所請,不過是為了一個公道,還請皇上,早做決斷!”
嘶啞尖銳的嗓音充斥在殿內,她此刻滿目淒然,褪去了所有的懼怕和不安,將自己的決心和打算明晃晃地顯露出來。
坊間傳言驕慢跋扈、蠻橫霸道的李玉竹,竟是如此不尋常的女子。
李耀愣怔片刻,隨後用更加激昂的聲音道:“爾等罪人還敢妄談公道!你們……”
“李大人。”
溫潤的男聲如同雨後春風,驟然吹散所有陰霾,也讓那些欲落未落的憤慨之詞戛然而止。
也更像是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破所有偽裝,將滿堂寂靜撕個粉碎。
“我這裡也有一紙狀文,李大人可以再等等。”
柳南知。
父親曾說過,皇上很是賞識這位江南的公子哥,賜了他可以隨意進出宮闈的令牌。
看來,所言非虛。
“我這裡僅有一件事,還請李大人為我解惑。”
他話說得坦然,眸中似水的柔情仿若在談論一件無關小事,
“十一年前,我朝經曆了一場百年未遇的雪災。北境物資匱乏,軍士饑寒交迫,金梧蠢蠢欲動,屢屢來犯。時任押運官的李大人,又為何在北嶺停留十日餘?”
“金梧乘虛而入,自此打破邊境多年的平靜,占了上風。耽擱整整十日,李大人可知這十日死了多少軍士?”
“一萬八千四十二人。”
一萬八千四十二人,這個數字,我該數上整整一天。
兄長坐在我對麵,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李大人可知這十日,金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