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隻能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郡主和她有何怨懟?”
高鶴言眼睛垂著,隻聽語氣辨識不清他的態度。
李采薇虛弱的聲音傳過來:“想來是她,怨恨我搶了她郡主的身份。”
高鶴言把手邊那隻茶盞翻將過來,倒扣在桌上:“澧朝女子還真是不同尋常,竟有人上趕著遠嫁和親?”
“我也不瞞大人,我與她皆是罪臣之女。”
窸窸窣窣的一陣動靜後,李采薇竟掀開簾帳走了出來。
說她規矩,她畢竟還穿著寢衣。說她出格,她倒還係了麵紗。
高鶴言並未抬頭,臉卻偏側了幾分,恰好對著我。
“我們除了遠嫁和親,可就隻有入教坊司做官妓這一條路了,孰重孰輕,大人也應該明白。”
高鶴言不予置評,語氣漠然:“我聽聞澧朝的皇子殿下皆心係於她,想必她比郡主你要多幾條出路。”
“天子尚在,皇子又如何?”
李采薇倚靠著簾柱,皺著眉頭,似乎還有些難受,
“更何況,她為人心胸狹隘,錙銖必較,過去裝得賢淑溫良,如今早已露出真麵目,皇子們避之不及。”
高鶴言一直沒有表情,他與赫連喻恩不同,寡言少語得厲害,雖看上去溫潤如玉,但氣勢不容忽視。
“此乃皇室密辛,大人不知也是應該。”
李采薇朝我瞥過來一眼,有些挑釁,話卻說得平和,“溫姑娘怕是也知道,畢竟她是皇長子殿下的座上賓。”
……
我想著謝晚和溫予的關係尚且不為人知,硬著頭皮,裝作為難,遲疑道:“座上賓談不上,不過我在帝京遊曆的時候,確實給皇長子殿下看過診,所以和趙姑娘打過幾分照麵,她為人的確……”
哪有人說自己的壞話還能說得下去的,我索性打住,聳聳肩,“不過,終歸與我沒什麼關係。”
高鶴言這才對著門外微抬了下頭:“小王爺,可還滿意?”
“郡主所言,必定為真。”
身後腳步輕快,赫連喻恩大大咧咧地坐在我身邊,桀驁不馴,“今日暫且再休息一日,明日啟程。”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然後遞過來一張銀票,一千兩。
我欣然收下,接著開口辭彆,他們倒也沒有挽留。
周聞安在客棧外等我。
街市嘈雜,已近午時,但霧蒙蒙的天並不覺得熱。
他抱臂走在我左側,身後有雙眼睛盯著,我們倆裝作不知情晃蕩到另一條街道,隨意尋了間客棧歇腳。
之後我差周聞安去對麵的錢莊把那張銀票存起來。
而我因一夜未眠,困得身體挨到床鋪就沒了知覺。
再醒來時已是深夜。
窗戶半開著,落雨聲淅淅瀝瀝,雨水打濕窗旁桌案上的擺件,風吹起簾帳,透進幾縷天光。
“小王爺還真不見外,女子閨房也敢闖。”
我披上外衣,對著桌前那人走去。
赫連喻恩的衣衫被雨水打濕,頭發也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的,他倒不在意,隨口道:“你的那位同伴警惕心太差,溫姑娘最好換個人同行。”
“我又無仇家,不必處處小心謹慎。”
我把窗戶掩了些,雨夜的風總是有些涼,“小王爺深夜前來,所謂何事?”
衣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