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真是像塊香餑餑,引來這多條野狗。”
他嗤笑一聲,“那就彆怪我不客氣,全都送你們去見閻王。”
霎時亂作一團,多方糾纏,根本分辨不清誰是誰。謝昭示意我呆在原地,他蒙起臉也加入了混戰。
我不知道他的計劃,但倘若刺殺成功,澧朝郡主橫死,兩國和談必定會鬨崩,所以謝昭定有後手能以假亂真。
可如今這般局麵,誰又說得準呢?
周聞安!
那周聞安呢!
我心急如焚卻又動彈不得。
倉惶間,我的視線和一個黑衣人相撞。
是金陵!
他見了我更是錯愕,愣怔間被人砍了一刀,他猛地揮劍過去,就向我這邊跑來。
與此同時,剛剛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也發現了我。他沒見過我的樣子,若僅靠衣衫來分辨的話,怕是會把我當成李采薇。
世間多坎坷,唯我特彆多!
我暗歎一聲,身體比腦子更快,轉頭就跑。
亂草割著我的腳踝,思緒混雜比無邊叢林更密。風聲呼嘯、刀劍攀咬、馬蹄嘶鳴更如鮮血滴入杯盞,瞬時侵入我的大腦。
本想著以山匪劫道,李淵占據更高的山頭,憑借他的箭術趁亂射殺,設計我和李采薇雙雙落崖。
這處懸崖下麵數十丈遠有一處山洞,周聞安會那裡接應我們。
金梧使團在澧朝境內丟了郡主必定是慌亂,著急遣人尋找,隻要再拖住他們半刻,等到畫皮師傅給我改頭換麵後,我成了李采薇,這出戲就算唱完了。
就算戚貴妃釘了一顆釘子在我的隊伍裡,也得等金梧使團離開後,才敢派人探查。
而我在崖底早已備好一具與她身形相似卻麵目全失的女屍,瞞天過海也是綽綽有餘。
可現如今全亂套了!
謝晚和謝昭的突然介入,都讓這件事情的發展撲朔迷離。
更不論金梧的那位小王爺,我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要怎麼辦?我現在要怎麼辦!
但遠離人群絕對不行!
我大腦飛速運轉,身後兩人咬得緊,劍斧相擊的火星似乎都已濺落到了身後。
金陵的手拽住我,而那漢子的斧子擦過我的耳際,砰得一聲砍進了地裡。
“殺了他!”
我耳朵裡是令人眩暈的嗡鳴,金陵得到命令,沒有遲疑就一劍貫穿了那漢子的心口。
金陵忙向我看過來,麵目焦灼:“趙姑娘,你沒事吧?”
我此刻的形象想來不會太好,衣衫襤褸還沾滿血汙,渾身上下全是隱隱作痛的傷口,我衝他點點頭,接著道:“帶我過去,就說你劫持了澧朝郡主,要與他們做交易。”
金陵登時睜大眼睛,拽住我的手臂的手驟然縮緊。
“就是現在!”
我舉起手,那隻鐲子異常通透,桌子裡頭有一隻碧色麒麟,在暗夜裡發散著淡淡幽光。
這是謝晚的印信。
金陵雙唇緊閉,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從喉嚨口憋出一句話來:“趙姑娘得罪了。”
他帶著我掠過叢林,衣袖在空中獵獵作響,不多時,我們就越跳在凸起的岩石上。
冰涼的劍鋒挾持在我的脖子上,他有些不安,但還是冷聲喊道:“她說她是澧朝郡主!”
屆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舉在空中的兵器被月光照射出的冷光,全朝我這處晃來。
我下意識地想躲避,脖子擦著劍鋒轉過去,金陵嚇得握劍的手抖了幾抖。
夜色更濃,一片狼藉,這座山崖彌漫著月色都透不進的壓抑。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