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燃燒之所以產生大量汙染物的原因, 主要有三個,一個是燃燒的溫度過低形成黑炭粒。 一個是煤炭和空氣即空氣中的氧氣接觸的不夠充分,沒有被充分燃燒, 變成了黑炭粒。
最後一個也就是最主要的一個,也就是用於燃燒的煤炭的選擇。 最好是用經過仔細認真的洗煤挑選後的甲等精煤, 乙等精煤尤其是煙煤,燃燒後產生的汙染物對比甲等精煤當然是更為嚴重。
因此傳統的減少煤炭燃燒汙染的方法就是先選用最好的精煤,再打造更好的爐膛和爐排, 增設二次鼓風機, 儘量的提高燃燒溫度, 讓每一塊煤炭都充分和空氣接觸,煤炭可以快速徹底的燃燒, 產生的汙染物就會少很多。
當然, 煤炭的燃燒總是會產生汙染物的,所以還要有這最後一道工序,在鍋爐旁邊增設除塵器。
胤礽選擇南城作為建廠地址就是因為南城處於下風口, 而且借著這次重建南北城的機會, 可以提前好好的規劃一番, 在廠址周圍劃出來一大圈的土地全部用於植樹造林, 淨化空氣。
再在建廠的時候,把蒸汽機和除塵器一起投入使用。 儘最大的努力去減少煤炭燃燒對於環境會造成的汙染。
未來二十世紀常用的,也是現在的大清可以製造出來的旋風除塵器和水膜除塵器,構造並不複雜。 黃履莊他們那一夥大師們可以研製出蒸汽機,當然也可以很快的研究透徹怎麼製造這兩種除塵器。
果然, 如小太子午休前期待的那樣,玩具處的大師們見到了他們的太子殿下都很是熱情。有的拿著他們最新折騰出來的零件和小太子展示,有的拿著自己想不通的問題來請教小太子,等胤礽和他們逐個的詳細交談完畢,已經是過了老一會兒了。
坐在他和黃履莊的那間辦公室,小太子還沒發問,黃履莊就回話了:“太子殿下,您儘管放心,那兩種除塵器大家夥兒都研究明白了,已經開始了製作。 爐膛和爐排也在研究著怎麼改進一下再。”
“說實話,太子殿下,這個煤炭燃燒的黑煙真的是嚇人,我們都害怕這樣天天排放黑煙到天上,對老天爺不敬,老天爺哪天大發雷霆之怒。”
···“恩,挺好。” 胤礽突然發現,古華夏人因為對天地的未知,而產生的這種敬仰天地甚至是迷信的思想,還真的是有很大的積極意義的。
黃履莊轉身拿起他剛剛在看的圖紙草稿,“太子殿下,您看著這個,我大體設想了一下,覺得可以代替目前使用的那幾個零件,這樣就可以把蒸汽機再縮小一點兒。”
小太子接過來,認真的看了看,驚訝於黃履莊的進步速度。“恩,挺好。 黃先生不愧是器械天才,這構思很是巧妙。”
“太子殿下,黃某實不敢當“天才”二字。”
“以前黃某在揚州的時候,偶爾自鳴得意一下,現在想來真的是慚愧的無地自容。 坐井觀天,無知而無畏。”
“自從進了宮,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因著太子殿下的信重,黃某才能有幸見識到蒸汽機,並參與進來。 這段時間跟著太子殿下和玩具處的大家夥兒一起做事,黃某真的是受益良多。” 黃履莊認真懇切的說完了這番話,還退開一步,對著太子殿下鞠躬行了一小輩禮。
達者為師,在太子殿下麵前,他連先生這個稱呼都覺得有點兒愧不敢當。
小太子趕緊伸手扶起黃履莊先生,“黃先生,切勿如此。 孤隻是給了你們一個方向和機會,一切都是依靠你們自己的天分和辛勞。 孤和你們不一樣,這玩具處將來如何發展,都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很快,孤相信黃先生帶著大家夥兒就可以造出更好的,各種各樣的蒸汽機,裝在火-藥自動碾磨機上的,裝在海船上的,裝在馬車上的,還有配備在大清國的各個作坊裡的。 假以時日,甚至可以製造出比蒸汽機更好的機器。”
“可是孤即使很想和你們一起做事,以後也是機會不多了。 皇阿瑪已經給孤找好了師傅,下個月就要正式進學了。”
雖然通過那次議事,小太子發覺張英和李光地兩位師傅都是真正的心胸坦蕩,人品端正的有識之士,對於正式進學這件事兒有了些許期待,可是想想以後從早到晚那安排的滿滿的功課,不能這樣天天的跑心愛的玩具處了,就難免的有點小失落。
黃履莊看著目前將將總角之年,平時穩重大方的太子殿下,表露出來的一團孩子氣,和自家的大兒被送進私塾讀書,不能天天玩他的最喜歡的木頭小馬一樣,委屈傷心,就控製不住自己的一腔慈愛之情。
雖然他知道此刻在他麵前站著的不是自己的大兒,而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太子殿下,大清國的儲君。 卻還是暫時的放下他心愛的研究,笨拙的安慰小太子。
“太子殿下,您是皇家的阿哥爺,大清的太子殿下,當然是要跟著那些大儒們好好的學習。 這大清的老百姓將來可都指望著您那。”
想到華夏的老百姓,想到他的強國計劃,小太子果然心裡舒坦多了,笑了起來:“黃先生放心,孤會認真讀書。 不會讓兩位師傅有機會打哈哈珠子們的手板的。”
“大家夥兒都相信太子殿下的聰慧,皇上給安排的師傅們也定然都會喜愛太子殿下的。” 黃履莊難以想象,還有舍得對如此年幼心善,聰明伶俐的小金童太子殿下凶巴巴的人。
他覺得以皇上疼愛太子殿下的看重和疼愛,給太子殿下挑選的師傅們,當然也是會對太子殿下和藹可親,恭恭敬敬的。
“太子殿下,趁著您今兒難得在這兒,黃某把這幾天積攢的一些問題,都和您請教請教。” 研究“癡人”黃履莊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房間的某個角落拿起一小疊圖紙。
“啪”的一聲脆響,禦書房裡頭的一片死寂,原來是康熙皇帝在極度憤怒之下摔了手邊茶盞,“豈有此理,真真是豈有此理。 這些大逆不道的包衣,這是要造反嗎? 都是該死!”
康熙皇帝站起來,一邊咆哮,一邊在禦書房大步的轉圈圈,胸膛不斷的起伏。
原來是費揚古大人今早奉命去秘密的調查玻璃處那位新上任的管事的古怪之處。 沒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還沒開始動用刑具,那位管事就一五一十的全撂了。
原來是民間“反清複明”組織天地會的人找到他,讓他幫忙打打探太子殿下的行蹤。 而天地會之所以找到他,是因為他們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他對於皇家尤其是當今的太子殿下產生了怨恨的心理。
因為在上次那次內務府事件中,有位被父兄連累的包衣家族的女孩兒,和他是打小相處的情分,二人青梅竹馬,感情甚好。 可是那位姑娘跟著他犯事的家人一起,全家都被發配到寧古塔,做了披甲人的奴隸,估計可以生還的希望很是渺茫。
但是天地會的人本身就有分歧,一部分人認為既然現在的滿清太子殿下為天下的老百姓,做出來很多的大好事,就不應該再繼續之前的暗殺計劃。 另外一部分人則認為“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更不應該有“婦人之仁”,既然現在的小太子為滿清皇室獲得了漢人的民心,那更是要趁早的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兩邊誰都說服不了誰,就各自行事。 因此這位管事就沒有被好好的培訓一下,加上他內心深處對於皇家的敬畏和自幼受到的言傳身教,那刻在骨子裡的忠君思想帶來的壓力,自從和天地會的人接觸後可謂是天天度日如年,如履薄冰。
所以他才會在見到太子殿下本人的時候那麼激動,哪怕是見到毓慶宮的管事魏忠也難以掩飾自己的心虛緊張等等情緒。 現在一看大內侍衛找到了他,以為天地會的事情已經敗露,惶恐害怕之下,就倒竹筒的子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隻求皇上能饒了他的家人的死罪。
這所謂不該說的,就是內務府的包衣們不甘心於德嬪烏雅氏的失寵,致使他們失去了宮裡的靠山,想要再扶持一位宮裡的主子在皇上身邊兒給他們說說話。
其實論起來,沒有德嬪在皇上身邊兒得寵之前,內務府包衣們也沒有這個想法和膽子。 這有了德嬪在皇上身邊兒說得上話以後,內務府包衣們都因此得利不少,做事也比以前方便很多,人前人後的都自覺更有臉麵了,他們的胃口也就慢慢的被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