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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帝來到禦花園, 阻止了通報太監的喊話,自己領著梁九功慢慢的逛。走著走著,就遠遠的看到一夥兒宮女太監站在一起捂嘴兒的悄悄私語,估計是跟著太子的人,他也沒去管。

誰知轉了身,就看到十幾步遠外的那兩個站的挺近的小家夥, 一本正經的大人模樣兒, 對著一株古藤蘿開心的談論,雖然他知道這倆人實際上都是大人,甚至是比他自己現在的年齡還大, 可還是忍禁不住的樂嗬。

八九歲的孩子,本來就是特彆討長輩喜歡的時候, 小太子和阿茹娜格格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的, 可不就看起來矮墩墩的嗎?

尤其是阿茹娜格格, 胖乎乎的五短身材, 每次康熙皇帝看到她都覺得倭黑家裡把她養的是真的好,心裡就特彆的羨慕, 就想著把太子也趕緊的給養胖起來。

胤礽察覺到有一道熟悉的視線朝他們這邊望過來,自然的就轉頭看了一眼,正好和康熙皇帝對上了。

“兒臣參見皇阿瑪。”

阿茹娜小格格正在和小太子談論,要不要把女子學院也起名叫藤蘿女子學院,突然聽到身邊太子殿下給皇上行禮的聲音。轉過頭一看,藏青色的龍袍那麼顯眼的戳在這冬天的禦花園裡頭, 可不就是皇上來了嗎?

儘管心裡嫌棄,可還是收斂表情,麻溜的按照禮儀嬤嬤這段時間的教導,給康熙皇帝行了一個標準的蹲禮,“阿茹娜參見皇上。”

康熙皇帝見此就大步的走過來,“恩,都起來。格格這段時間學習禮儀規矩,還幫著管家理事,累不累?”

小格格長得這麼圓乎乎的,穿的這麼多厚衣裳,難得的行禮還這麼利索,雖然胖出來了雙下巴,但是眼睛還是那麼大而有神,亮晶晶的。不錯,看來學習規矩禮儀沒吃什麼苦頭。

“回皇上話,不累,府裡事物簡單,還有管事們幫忙,並不需要阿茹娜操勞。兩位禮儀嬤嬤都很和善,阿瑪說是皇上給推薦的人,阿茹娜謝謝皇上恩典。”

“那就好,沒吃苦頭就行。胤礽,你和小格格在談論什麼?朕剛剛看到你們聊得十分投機的模樣兒。”

“回皇阿瑪,兒臣在和阿茹娜格格商議,怎麼給新式報紙和女子學院取名兒。”

康熙皇帝來了興致,“說出來聽聽,皇阿瑪給你們參詳參詳。”

“格格和兒臣都覺得,新式報紙取名為《藤蘿日報》 比較好。至於女子學院還沒確定,不知道藤蘿女子學院如何?”

“《藤蘿日報》?就看著這幾株古藤蘿取的名兒?”果然都是一團孩子氣。

阿茹娜小格格看著康熙皇帝那不以為然的表情心裡就不舒服,嘴巴快過腦袋,話兒脫口而出:“回皇上,是阿茹娜覺得這個藤蘿和孩童,女子都很有相似之處。”

“藤蘿不管被怎麼粗放的養著都可以活著而且壽命長;藤蘿的葉子有輕微的毒性;藤蘿它既是依附周圍的樹木而活,卻又為了爭奪陽光而絞殺樹木。偏偏藤蘿還能食用,藥用,開花的時候更是姿態優美,搖曳多姿。”

“種一株藤蘿在院子裡或者是弄個藤蘿盆景兒在房間裡,能把一方天地都變得新鮮起來。”

胤礽覺得剛剛開開心心的氣氛裡突然多了一點兒“肅殺之氣”,學習梁九功大總管的“裝柱子”功夫,站在那裡儘量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雖然小格格在他麵前一直都是一副渾身帶刺兒的架勢,隨時找個機會就刺他,可是康熙皇帝還不能說什麼,隻能咬牙忍著。

他心裡也清楚,這大清也就他能傾國之力,養的出來小格格這副哪怕是輪回轉世也沒有變化的大方高貴。

也隻有是被他放在心口上,極儘所能的寵著成長,才會有這樣的底氣在麵對他的時候耍脾氣,撒火氣。尤其是上輩子,被他為了大清國的長治久安這個理由“圈禁”的不甘之氣。

所以他儘管覺得自己挺冤枉,可還是對阿茹娜格格極儘寬容,甚至是寵愛。就好似是融進了靈魂的牽絆,一種源於曾經的父子血緣,打從心裡深處噴發出來的親近。哪怕阿茹娜格格對他的那些控訴,他都沒有經曆過,可是麵對小格格滿是委屈憤恨的眼神,康熙皇帝還是會忍不住的心虛,心疼。

曾經他覺得太子天花好了以後和他莫名的疏遠,是因為孩子經曆病痛的折磨,對他忙於國事,疏於照顧而心有怨氣,才會沒有了小兒撒嬌弄癡的姿態,刻板守禮起來。

現在康熙皇帝才體會到,當兒子對於自己的親生父親心有怨氣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現,他會憤怒甚至是憤恨,會去朝著自己的父親發泄不滿,會去把自己血淋淋的傷口撕開給父親看,因為他知道父親的心會比他本人更疼。

所以他就由衷的感激當初小太子在見到阿茹娜的時候,有勇氣有擔當的,首先站出來挑開這層關係,“兒臣覺得皇阿瑪有權利知道真相。” 確實,不管他如何傷痛這個世界“保成”的離去,更傷痛他連給“保成”單獨做個衣冠塚的機會都沒有,作為一位帝王,一位父親,他都會寧願知道這個真相。

對彆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的他,不需要倭黑夫妻倆這樣的,在“善意的謊言”下的完美的合家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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