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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柳清明看著台下拱手跪了一排的弟子三人,臉色難看的仿佛要吃人。
柳清明同意代表蓬萊入世,胡纓立馬就屁顛屁顛給他叫來了三個陪同的人,美其名曰“一起多多鍛煉”。
而徐颯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那三個人是誰。
柳清明居高臨下的俯視過素杏與杜若,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聞人於的身上,率先發難:“你也配來?”
聞人於聞言恭敬的低下了頭,道:“師尊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徐颯看到聞人於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一看就是強撐著跪在這兒的。即使皮外傷痊愈了,內裡受到的損耗也好不快。
說實話,他並不在乎聞人於受了多重的傷有多痛苦,他隻是煩躁柳清明下手太重,聞人於可是對自己未來極為有用的一枚重要棋子,要是因為這件事傷了聞人於與他的感情,那他五年來的苦心經營就全變成了泡沫。
可柳清明分明看得出他在強撐病軀,臉上卻仍舊毫無憐憫:“醜人作怪。”
聞人於低垂著頭,額發遮掩著麵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像早已習慣了被柳清明羞辱。
跪在他身邊的素杏輕輕咬著下唇,在不知道多少次自我鼓勵後終於緊張的抬起了頭,麵對與印象裡判若兩人的柳清明,她顫顫巍巍的自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聲音輕不可聞道:“師尊,這是你最愛吃的雞腿,我在守井裡替你留著的...這幾日一直沒機會給你....”
柳清明如視螻蟻的看著她,素杏喃喃道:“師尊,我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這樣的師尊實在是太陌生,太讓人害怕了。
出乎徐颯意外的是,柳清明居然接過了那個冷透了的油紙包,素杏眼底也露出一絲欣喜,沒等她開心過幾秒,柳清明的手心燃起一團冷火,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將那飽含心意的吃食儘數燒毀。
“人魔分不清也就罷了,就連辟穀這種最基本的事也做不到麼?”
素杏的小臉唰的就白了,徐颯無法反駁柳清明的話,作為修仙者確實該辟穀,隻是他想做個寬和師尊,因此從來沒有這麼要求過自己的徒弟。
如今大局已定,柳清明又冷言冷語了幾句後就打發他們自去準備,三人爬起來剛要離開又被柳振衣喚停,他手裡捧著三件疊的整齊的弟子服製,步下台階交給了他們。
柳清明眼看著那雪白長袖上的龍鱗,眸光一暗便用眼神去質問柳振衣,柳振衣無奈:“阿清,他們到底是你的弟子。”柳清明狠狠甩袖,轉身走人。
素杏與杜若欣喜若狂對著柳清明的背影連連道謝,唯獨聞人於望著自己手上的弟子服製一言不發。
臨出發前,胡纓沒有來,反而是柳振衣一聲不吭來到了彩雲間。
聞人於三人齊整的拱手喚道:“淩華仙君。”柳振衣發現素杏和杜若都已換上了彩雲間的弟子服製,隻有聞人於還是那身常服,他疑惑問道:“你也是阿清的弟子,為何不換衣服?”
聞人於垂眸,沉聲道:“弟子做了錯事,理應受罰。往後除非師尊親口允許,否則弟子沒有資格重新穿上龍鱗服製。”此話一出,素杏杜若紛紛對他側目,柳清明則回以冷笑:“那你以後都彆想穿了。”
柳振衣勸他說此去凡間諸多危險,龍鱗服上的神符可保平安,可聞人於主意已定彆人都撼動不得,柳振衣見罷也隻得由他去,他走到柳清明的麵前,目光落下望見他耳邊一縷碎發,習慣性的想要將替他拂一拂:“阿清——”
不等他指尖觸上,柳清明突然側臉避開,那縷微涼的黑發就輕輕地滑了開,柳振衣愣了愣,道:“今天你沒有束發。”
柳清明皺眉“嗯?”了一聲:“束發太麻煩了。”
柳振衣的思緒一下子就像是被拉去了很久很久的以前,喃喃道:“確實...你自小就不喜束發,總說扯的頭發疼。”
“現在也不喜歡。”這五年裡隻有徐颯有模有樣的扮作仙人模樣將長發高束,柳清明本人全無心思去綁什麼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