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敢說她有孩子。”明玉兒顫抖著,臉上的笑意幾近扭曲:“她憑什麼在做了那些事後,還擺出一副慈母的樣子?”
“你覺得我很殘忍?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僅要割了這一村毒人的腦袋,還要一把火將他們挫骨揚灰!”明玉兒目眥欲裂,鮮紅的指甲掐進了手掌中。
“有人在飼養這些毒人,而那個村子就是他用以喂食那些毒人的餌料!”
“神骨井的事情尚且還沒理出個頭緒,你想做好人,行,這滿天下被邪祟侵擾的凡人隨便你去救。可你又不去偏要留在這裡保護這些毒人,就因為他穿了一個孩子的皮囊!而你明明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還和其他人一起來阻撓我們!”明玉兒怒道,“這是銀子的事兒麼?!你心裡過意不去那我把銀子給你,算我我求你了,讓開!不要再來礙事了行麼?”說罷她伸手從腰畔扯下了一個沉甸甸的藕色荷包,用力的摔在了聞人於的腳下。
“我知道你們蓬萊看不起我們錢萬兩,覺得我們俗不可耐隻想著銀子,不像你們高潔出塵。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毒人一兩銀子,一千個毒人就是一千兩,有這一千兩可以救多少人於水火之中?我們殺人不眨眼是事實,我沒打算否認,而你們明明一無所知卻還要裝模作樣的裝作正道之人,到底誰才比較惡心?!”
遠處傳來的尖叫聲像一把把利刃紮進心臟,那是逃無可逃的村民臨死前的哭嚎,聲聲回蕩在耳中,與任何一個普通的凡人都沒有區彆。
明玉兒的胸口起伏著,重新提起了鐮刀架在身前,少女清亮的嗓音已喊得沙啞:“你我朋友一場,無論你視我為什麼,但我是真心實意將你當做朋友的。因為是朋友,所以我最後問一遍,小素杏,你究竟選擇哪一邊?”
素杏望著她,手中的斧頭頹然跌落。
對峙至此,她清楚於情於理都不能再與明玉兒對立。
可她同樣無法完成柳清明的要求,注定無法再留在他的身邊。
隻因在這個村子裡的,隻有一些可憐人,與翻下滔天罪行而不自知的另一些可憐人。
選擇被交到了素杏的手中,身前是對毒人恨之入骨的明玉兒,身後是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男孩。
選擇誰?又要放棄誰?
若是邁前一步,舉起武器,那就意味著要與整個錢萬兩成為敵人,不,不止是錢萬兩,應該說是與全天下背道相馳才更恰當。
如若在此時轉身呢?與明玉兒一起將鋒利的刀口對向那個孩子,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在混亂中殺掉一個孩子簡直輕而易舉,可在那之後呢?解決了一個孩子還會有更多的孩子。在望向那雙澄澈的雙眼後,他真的還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麼?
無數次掛在嘴邊的正義好像突然就變成了一場笑話,她所堅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