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有些心煩意亂,聲音也有些急:“你怎麼可以在這裡受傷?”
慈音還沒說話,反倒是許蓮君有些奇怪,出聲問道:“受傷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受傷?如果不是在這裡,那麼他應該在哪裡受傷?”
謝箏頓時被這一連串的問題懟得無話可說,許蓮君太敏銳了,總是輕而易舉地就能找到她話裡的漏洞。
移開眼神,視線再次落到慈音手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於緊張了,以至於他的手腕都被捏出了一圈指印。
“抱歉,慈音大師,弄疼你了吧?”
謝箏這下是真的羞愧極了,連連道歉,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他麵前。
慈音見狀,不由失笑:“無妨,不必緊張,不疼的。”
“他又不是個泥娃娃,捏一下就散架了,你搞這麼緊張乾什麼啊?你打彆人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會不會把人打疼?”
許蓮君對謝箏的裝模作樣顯得非常不屑:“不是說北邊有屍臭味嗎?還去不去了?”
謝箏頭點如搗蒜:“去,現在就去。”
三人不再理會雨水裡的血腥味,在周身凝出一層淡淡的靈力護罩,雨水像是生出靈智一般,在離他們還有幾寸遠的距離時,紛紛避開。
一路急行,半刻鐘之後,抵達了北郊那片沼澤窪地。
越靠近北郊,掌心裡的小燈籠就越發興奮,謝箏甚至能隱隱感受到一股子與招魂幡器靈同源的氣息,隨著他們的不斷靠近,越來越活躍。
招魂幡天然懼怕禪宗的功法,更遑論生出靈智的器靈。
但此時此刻,慈音就在幾尺開外的地方,掌心的器靈卻蠢蠢欲動,想要跳出來。
謝箏覺得有些癢,便屈指扣了扣它:“想出來就出來,彆扭得像條蛆一樣。”
許蓮君聞言,忽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你說到蛆,我想起來了,你還接了個築基期的飛劍令哈哈哈哈哈哈哈....給養豬農戶挑糞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麼想的啊謝箏?”
謝箏:“……”
她沒好氣地瞪了許蓮君一眼,這人可真煩,哪壺不開提哪壺!
然而很快,許蓮君就笑不出來了。
那些被謝箏用劍氣劈開的坑洞,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沒有合攏,反而越來越大,越來越深,隨著他們不斷靠近,逐漸露出了地底的東西。
腐爛的汙泥裡,遍布著長短不一的白骨,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有人族的,還有妖族的,有完全風化的,也有帶著腐爛皮肉的。
這片埋骨地麵積之大,一眼望不到邊,令人心驚膽顫。
三人頓時沉默不語,原來謝箏聞到的屍臭味,竟然是真的。
就在這時,許蓮君腰間的傳音玉簡亮了起來,是閆玉霜傳來了消息。
她語氣急促,甚至不自覺地帶著一絲恐懼:“許師姐,棠棣城的薑家,沒有一口活人!”
“我打聽了一番,又來到了雲黃山的薑家宗祠,發現....”
話還沒說完,隻聽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傳音玉簡忽然斷掉,閆玉霜那邊再無半點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