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摩羅伽耶,謝箏沉思了許久,又問道:“你與昭昭,現在在萬古城是什麼身份?”
這話一出,就像戳中了慈音的心窩一樣,昳麗的麵孔上,清潤的笑容都蕩漾了起來。
“我用的本名,是城主府的幕僚,而昭昭,化名謝昭,是我的——”
說著他竟然故意頓住,隻是看過來的眼神都在發光。
謝箏:“?”
“是你的什麼?”
“妻妹。”
話音落下,慈音的兩頰飛上兩抹紅暈,耳朵紅得滴血,整個人看起來過於緊張,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好像方才吐出的兩個字,已經耗儘了他所有的勇氣。
謝箏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反倒是畢方,誇張的‘哇’了一聲,然後曖昧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晃蕩,最後落到謝箏臉上,哂笑道:
“謝箏,你怎麼不像個女人啊?試問哪個女人聽到這種話不害羞?”
謝箏沉默了一瞬,忽然飛起一腳,將畢方狠狠地從劍上踹了下去。
畢方一個不防,真的歪了下去,尖叫著下墜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穩住身形飛了上來之後,指著謝箏一頓罵罵咧咧。
“你踹我乾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連許蓮君那種一根筋的女人談情說愛的時候都會害羞臉紅,你居然沒有一點反應,謝箏,你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畢方說得煞有介事,好像謝箏真的哪裡有問題一樣。
謝箏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的心境,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有所起伏。”
畢方:“……”
他忽然才想起這件事來,今時不同往日,原來謝箏早已經甩下他一大截,他們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見他終於安靜下來,謝箏才收回視線,拉著慈音的手,繼續禦劍往前方飛去。
謝箏這稀鬆平常的一句話,一下子傷了兩個男人的心。
畢方就暫且不提,對於慈音而言,精心策劃許久的‘妻妹’二字,他鼓足勇氣才說出來,換來的卻是這樣平靜的反應,著實令他有些失落。
他法力高深,但自始至終都是有所求的。
甚至從根本上來說,正是因為心存這些執念,才成就了今日的他。
所以,他與謝箏,其實是截然不同的人。
謝箏天生劍骨,是千年不遇的劍道奇才,如今更是身具天道之劍,成為天道意誌的化身。
實力提升的同時,她的心境也在不斷變化。
慈音甚至感覺到,在這短短的幾日裡,他在謝箏心中的位置,是越來越不重要了。
這種發現,無疑是讓人沮喪的。
可是他彆無他法。
他們所有人,能有如今的結局,已經是嘗試了無數次失敗之後,才擁有的唯一變局。
而這一回,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也絕不會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