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培的笑意一直持續到進了廚房，看到砧板上的刀和牛肉遲疑了一下。
“不喜歡吃牛肉餡兒的麼？”陸驚墨見他看過來，順手把圍裙遞給了杜培，“還有蝦和羊肉？”
“不是。”杜培猶豫了一下，見陸驚墨繞到他身後幫他寄著帶子，才心虛的開了口。
“你會剁肉麼？我不太會這個。”
陸驚墨指尖捏著圍裙的帶子，視線落在杜培的腰上，聞言迅速做好手上的工作，笑道，“我會一些。”
杜培放下心來，等麵粉倒進盆裡，嫻熟的攪拌起來，這才注意到陸驚墨切出來的肉丁。
方方正正，個個胖墩墩的，恐怕一張餃子皮隻能包起來一個。
“要不然我來吧。”杜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麵團，“你和麵可以麼？這個比較費力，我怕我做不好。”
陸驚墨看了眼自己切好的肉丁，遲疑著把刀交了出去。
杜培的動作比他乾脆利落的多，一手扶著砧板，另一手拿著刀，陸驚墨都看到了殘影。
他欲言欲止，最後默不作聲的和著麵。
隻是很快，又被杜培給製止了。
“我上次做過一次的。”陸驚墨還有些不大想離開，他為自己爭取著機會。
從知道小卷毛要跟他一起過節開始，他就學著包餃子。
他倒是也想一起做菜，隻是目前隻試成功了一個，水煮菜心，拿出來恐怕要被小卷毛笑話。
“這個，怎麼都不可能揉成一團的。”杜培看著一塊一塊的條狀物體，又倒了些水進去。“我一個人做起來好像更快一些，要不然你先……”
“現在不就是成團了麼？”陸驚墨看著他手下的盆。
“什麼？”杜培皺眉，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又看向陸驚墨，總覺得這話沒那麼簡單。
陸驚墨卻是不說了，他一手撐著流理台，微屈著腿，湊到了杜培身邊，下巴壓在了杜培的肩上。
“以前，隻有院長奶奶會給我們包餃子，不過她年紀大了，做不了太多，就會讓年長一點的孩子幫忙。”
“我一直想幫忙的，不過……她沒等到我長大。”
陸驚墨十分平靜的說著，但是每個字眼都透露著可憐兮兮的意思。
杜培最受不來這種，斜這眼睛看了看陸驚墨的側臉，心軟的退了步，“以後我們可以一起。”
“不過這個還是我先來吧，待會兒我教你。”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笨？”陸驚墨又問。
“不會。”
“那就這樣好了，我先從和麵開始學。”陸驚墨另一隻手輕輕鬆鬆的繞過杜培的身體，壓在了另一邊，把人圈在了自己懷裡。
杜培有心抗議兩句，想到自己已經接連被繞進來了兩次，又放棄了。
他低頭認真的揉著麵團，隨口問道，“你剛才說院長奶奶？”
“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陸驚墨漫不經心的說著，目光落在杜培的手指上。
杜培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沒在說話。
陸驚墨卻沒肯放過他，一直追問個不停。
“你喜歡怎麼揉就怎麼揉，我怎麼知道左邊揉幾圈，右邊揉幾圈？”杜培氣的手臂往後頂，給了他一下。
“可是書上是這麼寫的。”陸驚墨往後退了退，身體也跟著推開，他臉上不著痕跡的抽了一下，還是繼續說著。
杜培把手裡的麵團摔在砧板上，轉過頭瞪他，臉上已經帶上了幾分惱怒，“你是聽書上的還是聽我的？”
陸驚墨見他生氣的樣子隻覺得可愛，連腰上被打到的地方也不怎麼疼了。
不管怎麼樣，都是他喜歡的人。
他忍住笑意，“聽你的。”
杜培輕哼了一聲，轉過頭來揪著麵團。
“過來，你準備一下擀餃子皮。”
他給陸驚墨示範了幾次，陸驚墨都沒能學會。
明明是幾秒鐘的事情，放慢了動作陸驚墨也不行，總是把麵片擀成厚薄不同的方形。
杜培看著陸驚墨手下慘不忍睹的麵皮，忍不住氣呼呼道，“你怎麼這麼笨！”
說完他就瞧見了陸驚墨失落的臉，這才想起來剛才跟陸驚墨說了什麼。
杜培又平複了一下心情，無力道，“我手把手教你好了。”
杜培搭上陸驚墨的手，一手按著陸驚墨的指尖，另一隻手費勁兒的包裹著陸驚墨的手，讓他不要亂來，“這樣轉著圈擀一圈就可以了，知道麼？”
他說著抬頭，跟陸驚墨四目相對，注意到陸驚墨神色間的異樣，才驚覺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
陸驚墨圈著他，而他的手正握著陸驚墨的手，杜培突然覺得指尖有些發燙，但是移開又有些顯得他氣弱。
兩相糾結之下，杜培最後還是決定主動出擊，他心下橫了橫，睫毛顫了幾下，又抬眼，看著陸驚墨微微低著的頭。
“你……要親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