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冬天跟寧市不大一樣, 走在外麵風呼呼的刮著,仿佛能把人吹走一般。
但是室內又是另一番樣子。
杜培又喜歡趴在窗邊看雪, 乾脆把床給推了過去。
陸驚墨親眼看著他把床抬起來一頭挪點, 另一頭再挪, 幾次之後就徹底送到了窗邊。
當天沉默了好久才緩回來。
杜培還以為自己嚇到人了, 誰知道昨晚被陸驚墨壓在窗邊, 哭了大半夜。
這會兒醒來的時候,還想罵人, 隻是顧及著自己的嗓子,沒開口,而是抱著水杯趴著。
“今天是紅豆粥。”砂鍋煲了幾個小時,米粒和豆子都爛開了, 香味兒也飄了出來。
陸驚墨端著粥進來,又在床上擺了個小桌子, 同樣上了床。
杜培抬腳踹他,被陸驚墨壓住了腿。
“彆亂動。”
陸驚墨身體本就熱,加上房間裡也開了暖氣,杜培動幾下,就覺得要出汗,乾脆放棄了, 他吃完粥, 又趴了下去, 看著陸驚墨忙裡忙外的收拾著, 突然出聲道。
“陸驚墨。”
“嗯?”陸驚墨剛澆完花, 進門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丟到臟衣簍裡。
“你過來一下。”杜培挪到床尾,衝他招了招手。
陸驚墨不解,還是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來。
“蹲一下。”杜培又道。
陸驚墨聞言照做,跟杜培視線齊平。
杜培笑嘻嘻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真乖。”
“是麼?”陸驚墨目光轉深,親了下他的唇。
杜培察覺到危險,收了自己的手,無辜的衝他眨著眼睛,“老公,你快去忙吧。”
陸驚墨沒動,杜培隻好湊過去又親了他一下,才把人哄走。
杜培把枕頭放在靠窗的位置,又從床頭摸了本書,是他前段時間買回來的,隨手拿了一本放過來,卻一直沒看。
幾頁看下來,就記住了“霜雪吹滿頭,也算共白首”[1]這麼一句。
舉著書的手越來越低,杜培最後乾脆放棄了,直接趴著去看窗外的雪。
這會兒外麵已經下了一層,看遠一點兒的地方,都跟像是戴上了帽子。
陸驚墨收拾完東西進來,就見他額頭貼著玻璃,正聚精會神的看著。
他拉開被子坐過來,幫杜培揉著腰,好奇的道,“在看什麼?”
杜培翻了個身,仰頭看他,拉開窗子,接了一捧雪進來,往他頭上和陸驚墨頭上各放了一些。
現學現用道,“你看我們現在像不像是一起白頭了?”
“小心感冒。”陸驚墨把他頭上的雪花摘下來,又拿紙巾擦了擦杜培的頭發。
“一點兒也不浪漫。”杜培靠在他腿上,把手機拿過來準備玩兒遊戲。
陸驚墨無奈的笑了下,低頭親著他的額頭,“這句話等老了的時候再說。”
杜培手指懸著,抬眼看他,雙眸又亮了起來,閃著眼睛,“老了誰跟你說這麼肉麻的話。”
“你啊。”陸驚墨回他,聲音裡帶著寵溺,也不知道是在說他,還是再回他這句話。
杜培遊戲開了一局,就玩兒不下去了,計劃著等雪停了,跟陸驚墨一起出去堆雪人。
他把羽絨服還有其他裝備找出來,沒等到雪停,先等到陸驚墨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知道了。”陸驚墨臉色微變,還是鎮定的回道。
他說完才看向杜培,歉意道,“今天不能陪你堆雪人了,我得去一個地方。”
“私事麼?”杜培想著陸驚墨方才的樣子,問道。
“嗯。”陸驚墨點頭,拿起來了衣服,“你在家乖乖等我,我過兩天就回來了。”
杜培抱上衣服,扒著房門,試探問道,“我一起去吧?”
他總覺得陸驚墨臉色不太好看,放心不下。
陸驚墨隻愣了一下,便同意他跟上了。
杜培坐在副駕駛上,等車子一路朝郊區開去,更是疑惑。
雪已經停了,隻是開車還要分外注意,陸驚墨開的很慢,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