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點。”他腳一蹬竄出了身體,捂住脖子緊緊貼著角落。
路刀膝蓋磕上床,瞳孔裡的光浮沉不定,臉上的顏文字也變幻無常。經過一天的融合,他已隱隱能感應到飼主的情感波動,知他此時的抗拒驚恐,便強忍著平息下靈脈的躁動。
“看你慫的!”他假裝不在意地扭頭揮手,“少主一瞪,就嚇成個鬼樣。”
溫濃這才鬆了口氣,卻又聽見他大言不慚的話:“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屈服我、自願獻給我!”
“……”
拜拜了您嘞。
“走,既然好了,就不許再賴床,和少主出去。”他把手伸進被子裡,抓著他腳裸要把人拽出來,溫濃心裡叫罵兒子粗魯,很想一jio踹過去,結果還真就不小心踢了過去。腳丫子踢在了他腹部上,硬得一匹。
嘖,穿衣顯瘦,衣服底下卻全是肌肉。
“給少主撓癢癢?”路刀挑了眉,握住他白潤的腳往上擱到了心窩,“要踹得瞄這,懂嗎弱雞?”
滾燙的心跳閃電似的傳進神經末梢,溫濃眼皮一跳,連忙收回了腳:“請不要一口一個弱雞地叫成嗎?小的還是要麵子的。”
“行吧,那弱鴨?這個好,溫鴨子起來,跟我走。”
溫濃套靴子的手一頓,偷偷地比了個中指。
穿完,路刀便拎著他踏出長黎殿。此時魔界日光萬丈,長黎殿地處高地,魔都景象遂一覽無遺。溫濃原先還攢了一波期待值,這會看了全貌沉默了。
魔都也有房屋,建築風格走的是淳樸實用風格,沒有什麼奇詭的通天塔,也沒有精致的飛簷闌乾,全是灰撲撲的大土胚房。
溫濃默默想:原來魔界是個特色鄉村來著。
“你騎齙牙,我們出去修煉。”
溫濃聞言又驚又喜:“修煉?”
路刀吹了聲口哨,齙牙甩著尾巴上來,他並起食中二指緩緩掠過它脊柱。藍光閃爍之後,齙牙像個氣球似的,身軀猛的漲大,足足來到溫濃的胸膛處。它蹭了溫濃胸膛一下,就差點把人掀翻了。
溫濃拍手稱奇:“少主還有充氣筒的功能?”
路刀把人環腰丟上齙牙的背,自己也上去,摟著他笑罵:“再亂說,少主就讓你變成出氣筒信不信?”
溫濃沒聽進他的威脅,緊張地抓住齙牙的皮毛:“這這這穩嗎?”
路刀想了想,把人提起來掉轉了方向,把他摟進了懷裡,拍著他後背笑:“放心,它穩得很。還有少主呢,慌什麼?你不要看天上地下,閉上眼抱住我就行了。”
溫濃楞了好一會。他在現世裡極少和人這樣靠近,母胎單身十九年,除了記憶模糊的小時候,幾乎沒和人擁抱過。卻在穿書進異世後,和個紙片兒子來了這麼一套。吸了脖子,摟了好幾回,共枕了一趟,現在還抱了起來。
這就是父慈子孝?還是魔幻主義兄弟情?
溫濃不適應地掙了掙,路刀卻把他擁得更緊:“亂動什麼?”他打著幌子溫吞吞道:“少主略矮,小的脖子微酸。”
路刀脊背一直,嘰歪了一聲,騰出一隻手拍了齙牙,隨後獙獙大張翅膀衝上天空,給溫濃整了個猝不及防,虎軀一震就要嚎。
“你要是張口我也張!”路刀作勢在他脖子上磨牙,“吸你個痛快!”
溫濃哆嗦了好一會,緊閉著眼咯吱咯吱地憋了一句:“王八犢子!”
風聲中傳來他快活囂張的大笑,溫濃看不見周遭,隻覺得天地異常遼闊高遠,叫人害怕墜落夢魘成真。幸而有魔緊擁,不至於無所依,無所信。
魔都地麵毫無棱角與特色的土房們起了變化,房頂浮現了一隻隻眼睛,隨著空中飛翔的飛狐轉動。
飛了好一會,齙牙收翅向下滑翔,失重的眩暈感讓溫濃耳鳴,差點把路刀的脖子勒斷。後者受不了,直接抱起他躍上半空,踩著陣法慢慢降落。
溫濃耳鳴剛去,就聽見了澎湃的水聲。等腳踩到了地麵,路刀捂了他的眼睛,牽引著人往水聲源頭走去。他內心有所猜測,但等到真睜開了眼,還是結結實實震撼到了。
原作裡描寫的魔界至清之地,九黎杯,就在眼前了。
溫濃看著那個巨大的峽穀和瀑布,一時頭腦發空。齙牙扇著翅膀穿梭在瀑布間,吐納著其間生生不息的靈氣,興奮得嗷嗷直叫。
“此處為吾祖遺留之洞天,號九黎杯。你知道那下麵有多深嗎?很少有魔跳下去過,因為他們不敢。”路刀笑,“我也不知道它多深,我還沒有試過呢。”
溫濃不敢往底下望,便扭頭看著路刀:“哦、哦,少主以後想試嗎?”
路刀歪頭看著他,灰藍的眼睛明亮銳利:“不用以後,現在就想做。”
說完,溫濃視野一倒,川騰壯闊的雪白瀑布占據了所見。
他又雙叒叕懵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