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抬抬手臂,讓楚明秋看上麵的紅袖章,然後看著聞訊過來的田杏和豆蔻:“我是這裡的治保主任,你們是什麼人? ”
楚明秋心裡煩,怎麼又是這些家夥,中年婦女便要繞過他朝裡麵走,楚明秋伸手攔住她:“你丫有沒有點禮貌,帶個紅圈圈就冒充人樣,出去,我還沒允許你進來呢 。”
中年婦女驚訝地看著楚明秋:“你怎麼罵人呀!彆說這了,就算中南海,咱們勞動人民也能進。”
“嗬嗬,”楚明秋冷冷地乾笑兩聲:“好大的本事,新華門就在那,你有本事進去一次試試。”
“唉,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另一個穿著藍布上衣的中年婦女過來幫忙,楚明秋冷笑下:“怎麼說話的?我倒奇怪了,你們莫名其妙闖進我家, 我倒很想知道,你們憑什麼闖進我家。”
“彆說那樣難聽,我們是這個胡同的治保小組,”中年婦女後麵的一個乾巴老頭在後麵幫腔:“負責這裡的治安,小朋友,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已經很長時間沒住人,你們是什麼人,是什麼關係? ”
“好大的來頭!我好害怕! ”楚明秋冷冷地譏諷道,豆蔻擔心他惹禍,連忙過來解釋:“哦,各位大叔大嬸,這是小秋的房子,這是我們楚府老姑奶奶的房子,我們是過來收拾下。”
田杏過來讓楚明秋到一邊,楚明秋搖頭拒絕,依舊直愣愣地紮在兩個女人麵前。中年婦女皺眉看著豆蔻:“這是你的房子? ”
豆蔻連忙說:“不是,不是,這是小秋的房子,我和田嬸隻是過來幫忙。”
這幾個人有些驚訝地看著攔在麵前的小孩,原來這個小孩才是這所房子真正的主人。中年婦女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明秋,楚明秋微微揚頭,眉毛緊皺。
戲癡死後,這所房子沒有住過人,一直空著,最近一段時間,卻經常有人在這進進出出,剛剛經過嚴打,各個胡同的治保小組警惕心高漲,階級鬥爭的弦繃得緊緊的,早就準備著來查了,今天總算把這幾個人給堵著了。
楚明秋很不耐煩,他始終不習慣這個時代的這種事,這個時代,總能遇上這種人,扛杆大旗便橫衝直撞,口氣還特衝,好像自己特正義,彆人都特猥瑣。
對這類人,他就一個子,提起大腳掌……猛踩!
事情並不複雜,在知道是房主後,藍衣中年女人己經生出退意了,可中年女人還想節外生枝,胡同口小店的女人被叫來,這女人過來,開始還沒認出楚明秋,過了一會才認出眼前這個長高了的小孩就是楚家小少爺。
“你們在屋裡做什麼? ”中年婦女還是有點不甘心 。
“我在自己家做什麼還要向你報告! ”楚明秋沒好氣地說:“你在你家做什麼是不是也該給我說說。”
“我沒有什麼不能對人說的,我光明正大! ”中年婦女叫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嘛,是不是光明正大,由大家評判!偉大領袖說過,要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楚明秋輕鬆地看著這個女人,中年婦女感到他的戲弄,臉色漸漸漲紅。
“我們代表的是組織……”藍衣中年婦女說道。
“打住,打住! ”楚明秋不客氣說:“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算什麼驢糞蛋!還代表組織!我告訴你們,能代表組織的隻有偉大領袖! 你們想篡黨奪權呀!野心可真不小! ”
楚明秋一下將高度提到珠穆朗瑪峰頂了,幾個小腳偵緝隊員一下傻眼了,反駁吧,難道要和偉大領袖爭輝?她們還沒這個膽量。
幾把最有效的斧子全部失效,小腳偵緝隊員們傻眼了,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藍衣中年婦女給自己找台階了。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咱們也是為了胡同裡的安全。算了,算了,咱們回。”
幾個人铩羽而去,中年婦女邊走還邊嘀咕:“不就是個資本家的兒子, 這都社會主義了,還想耍威風。”
“就是,現在是咱們工人當家,這些資本家就該好好改造! ”
楚明秋淡淡搖頭,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沒人尊重,更沒人欣賞個性,什麼當家作主經常掛在嘴上,可什麼時候輪到他們當家作主了?
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