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買回來的那堆玉。”六爺咬著煙鬥,神情中掩飾不住得意。
“老爸,這是什麼?”楚明秋很是好奇,那堆玉怎麼變成了衣服:“鎧甲?”
六爺笑罵道:“什麼鎧甲?有這樣的鎧甲嗎?讓你小子多看點書,多看點書,你小子就是不聽,這是金縷玉衣。”
“金縷玉衣?”楚明秋很是好奇,前世聽說過這玩意,可從來沒見過,這玩意不出奇呀,怎麼連曲老和老爸都不知道,還花了這麼長時間。
“對,這金縷玉衣書上有記載,可從來沒發現過,原來以為不過是傳說,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金縷玉衣。”六爺的語氣中充滿驚喜,目光緊盯著那件玉衣。
楚明秋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想起件可能,在這個時代,金縷玉衣還沒出現,所以,這件金縷玉衣可能是這世界第一件金縷玉衣。
一想到這是第一件,楚明秋兩眼發出幽幽的青光,差點就流出哈喇子,乖乖,這可是世界上第一件金縷玉衣,有什麼比第一重要呢?
對於金縷玉衣,楚明秋在看過的書上見過介紹。
《後漢書。禮儀》中有記載,皇帝使用金縷玉衣,諸侯王、列侯、始封貴人、公主使用銀縷玉衣,大貴人、長公主使用銅縷玉衣。
漢代史書中記載了無數王侯,死後,禦賜玉衣,“以玉為襦,如鎧狀,連縫之,以黃金為縷。腰以下以玉為劄,長一尺,二寸半,為柙,下至足,亦縫以黃金縷。”
所以,這金縷玉衣,其實是喪服,漢代帝王的喪服,漢代人認為玉為山嶺之精,將玉置於人的九竅,可使人精氣不至於外泄,能使屍體不至於腐爛,可求轉世來生。
上千年來,從未發現過玉衣,三十年代,史學界還爭論過,是否真的存在金縷玉衣,可惜那時,國力衰落,沒有財力和精力去尋找發掘漢墓。
現在終於出現在楚府了。
“老爸,這玩意值多少錢?”楚明秋喃喃問道,六爺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了巴掌:“你這小財迷,就知道錢,這可是無價之寶。”
發了!發了!有了六爺這金口,這玩意將來怎麼也值個幾千萬,買房子置地,足夠了!
這貨的**絲心態已經印到骨子裡了,完了!
“小子,這次你是撿漏了。”六爺神情中又有點惋惜:“可惜,這玉衣不算完整,按史書記載,這漢代墓葬中,七竅全部有玉塞,口中要含玉蟬,鼻耳肛門,還有六個玉塞,可惜,這些小賊,啥都不懂,就知道瞎挖。”
這玉衣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來路,肯定是那些盜墓賊偷出來的,盜墓賊並不知道墓裡的文物價值,玉蟬還算點有點價值,玉塞呢,是個啥樣,誰也不知道,估計也就是個塞子樣的圓柱體,這盜墓賊恐怕看不上眼。
“是呀,要是知道他們在那挖的,那就好了。”楚明秋也很惋惜,盜墓賊一般收拾得沒那麼乾淨,再重新找找,說不定能找著。
玉衣散發著幽幽的綠光,躺在六爺的書桌上,玉罩遮住了稻草人的臉,除了頭上露出幾根亂草,其餘地方全被玉塊遮得嚴嚴實實的。
嚴格的說,這不是什麼金縷玉衣,就是件玉衣,缺了金線,也不知這盜墓賊是怎麼弄的,光弄出來玉塊,金線卻不知弄那去了,沒有了金線,這件玉衣的價值要下降一大塊。
“收起來吧。”六爺吩咐道,楚明秋將裹屍布合上,六爺在旁邊提醒說:“取下來,線頭在後頸那。”
楚明秋遲疑下,小心的將稻草翻過來,在後頸處找到線頭,慢慢的將玉衣解下來,生怕碰壞了那點,將就那布將玉衣包起來,放在桌上。
“這東西是你撿來的,怎麼處置將來你自己決定,”六爺慢慢的說:“不過,這些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可以收藏,可以把玩,可以賣,但有一條你要記住,不能弄壞了,不能賣給洋人,聽清楚了嗎?”
楚明秋聞言有些意外,老爸居然還有這種想法,既然是賣,賣給誰不行,前世發展地球村,彆說這金縷玉衣了,更好的東西都賣到國外去了,連故宮裡的東西有多少是真的都不知道,老爸真是個守舊的人。
“記下了,老爸。”
“你重複一遍。”六爺沒被楚明秋蒙蔽,語氣依舊嚴厲。
“這些東西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可以把玩,可以收藏,可以賣,但隻能賣給中國人,不能賣給洋人,沒錯吧,老爸。”楚明秋笑嘻嘻的說
六爺目光如刀般盯著他,楚明秋臉上的玩笑漸漸收斂起來,鄭重的舉起手來象少先隊宣誓那樣:“老爸,我記住了,不管什麼時候,我絕不把古董賣給外國人,有違此誓..”
“記住就好,”沒等他發出毒誓,六爺便搶在他前麵打斷了他,六爺耐心的解釋說:“這些東西都有幾百年上千年的沉澱了,是我們國家的寶貝,毀壞一件,流失一件,就少一件,就再也沒有了。”
楚明秋上去抱住六爺的手臂,笑嘻嘻的說:“老爸,您老就放心吧,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您不就是擔心,將來我要重振楚家時,手頭缺錢,便打家裡古玩的主意,切!您兒子受您教育這麼多年,要弄錢還需要賣家裡的古董,那也太失敗了。”
“你有那本事?”六爺斜眼問道,楚明秋滿不在乎的作個鬼臉,他的信心很足,現在他手上有戲癡留給他的幾十萬,在這個低物價時代,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錢,就算每年用一萬,十年之後也還剩下不少。
“有所為,有所不為,”六爺說:“有些事可以權變通達,有些事,寧可死也不能作,你明白嗎。”
“老爸,我覺著,隻要對得起良心,不傷害他人便行。”楚明秋有些納悶,老爸從不讓他作什麼正人君子,道德模範的,今兒這是怎麼啦?
六爺點點頭:“按說是這個理,可做事要走正道,邪門歪道,雖然能得逞於一時,可最終還是逃不過天理報應。”
楚明秋心裡更納悶了,老爸今天這是怎麼啦,難道他不讚成自己行賄,可他自己以前也行賄過,給前朝官員送錢,他可是行家裡手。
“老爸,您是不是覺著我不該給葉書記.。。”
“這事做得很好,”六爺撫摸著楚明秋的頭,慈愛的看著他:“兒子,老爸爸是擔心你,老爸現在有時清醒,有時糊塗,能幫你的時候不多了,以後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楚明秋心裡酸楚,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勉強笑笑:“老爸,看你說的,您的身子骨還挺好的,怎麼也得保我十來二十年的,沒你我可不行。”
六爺笑了笑:“機謀靈動有餘,沉穩堅韌卻略顯不足,兒子,你要記住,做事得守道,何為道,佛家的道,便是行善積德;儒家的道,便是以仁為本;道家之道,便是順勢而為,所有這一切都離不開一個仁字,咱們楚家,以藥行世,以醫持家,更要心存善念。”
楚明秋迷惑了,今兒六爺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往的六爺飛揚脫跳,率性而為,藐視世間俗物,那成想,居然有還這麼多道道。
可世界好像不是他說的那樣,楚明秋很是迷惑,無論是前世的見識,還是地府的觀感,都不是這樣的。
六爺示意楚明秋將角落那小箱子拿出來,楚明秋認得這箱子,就是原來裝玉塊的箱子,他把箱子放在桌上,將玉衣裝進去,然後拿起稻草人,想了下將稻草人拿到百草園,找了根木棍,在稻田邊立起個稻草人。
六爺看著那稻草人,捏著胡須微微點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