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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高價商店,燕京還有特供商店,這些特供商店的商品要比高價商店多多了,而且價格便宜,但必須要特供證才能買到,這是金蘭買不到的,相反楚明秋卻能買到,六爺和嶽秀秀,甚至還有吳鋒的特供證都在他手上。
這些特供證級彆不一樣,購買的東西也就不一樣,以楚家的三本特供證為例,六爺的最高級,嶽秀秀次之,吳鋒最低。吳鋒的特供證能買到的商品不多,也就是一點點心,規定的大豆和雞蛋,連豬肉都買不到。而六爺的特供證可以買豬肉魚雞蛋等等。
隊列移動很快,幾乎沒有說話聲,輪到楚寬遠時,他把飯卡交給窗口邊的劃卡同學,劃卡同學熟練的在卡上劃了根線,而後遞給窗口裡麵,大師傅拿起飯卡看了眼,便給楚寬遠裝上四兩米飯,又夾了筷子菜放在米飯上麵。
楚寬遠端起飯盒便快步出來,到了外麵,梅雪和舒曼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邊吃邊走,他沒有走多數人走的那條道,而是走的旁邊的岔道,這條路不是回宿舍的路,走的人不多。
果然沒走多遠便看見兩條窈窕的身影,楚寬遠放慢腳步,可他的步子太大,依舊很快追上她們,兩個女生都沒注意,楚寬遠壓下腳步。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江山笑,竟惹寂寥,。。”
兩個女生似乎沒吃飯,在低聲唱著歌,楚寬遠隻聽了一段,便聽出了四五個錯誤,他有點意外,怎麼會在這聽到這首歌。據他所知,這首歌的流傳範圍並不廣,也就楚家胡同附近有些人在唱,這倆人是從那學到的,而且還學得丟三落四的。
女生感覺到後麵有人,倆人回頭看了眼,而後迅速扭頭,歌聲頓時消失。就這一眼,讓楚寬遠覺著滿天的陽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從內心到四肢都感到溫暖。小路比較窄,舒曼停下腳步,站到一邊,那意思很明白,讓楚寬遠過去,楚寬遠躊躇下還是加快腳步,快步超過她們。
“楚寬遠!”
楚寬遠呆了下,仿佛聽錯了似的,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們是在叫他。他深吸兩口氣,平靜下心裡的激動才轉過身來。
“聽說那楚明秋是你小叔,是嗎?”
說話的是舒曼,舒曼是學校的才女,會說英文,會彈古箏,在大院子弟中顯得很少見。大院子弟,特彆是那些革乾子弟,有習武的,有讀書的,可懂音樂的卻很少,他們的父輩早早的將保衛紅色江山的重任壓在他們肩上,男孩子學武,女孩子習工,音樂美術?那玩意不能吃不能穿,更不能保衛紅色江山,隻能玩物喪誌,學它乾嘛。
楚寬遠還是楞了下,略微皺眉,去年的事立刻翻上心頭,心裡有些不快,可一碰到梅雪的目光那絲不快立刻跑到九霄雲外,梅雪這時也開口問道:“哎,我聽說你小叔把軍子小安給打了,你小叔可真厲害。”
楚寬遠有點傻了,這都去年的事了,這兩女生好像才知道,舒曼用胳膊肘輕輕捅了下梅雪,梅雪扭頭抿嘴直樂,把楚寬遠都看傻了。
“聽說,《水手》。《滄海一聲笑》都是他寫的,是嗎?”舒曼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微微發紅。
楚寬遠還是有點糊塗,這兩首歌隻在楚家胡同附近傳唱,他也就是在回楚家大院時聽小八他們唱過幾次,覺著唱起來挺帶勁,也跟著哼哼了幾句。
見楚寬遠不說話,舒曼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梅雪卻很大方:“舒曼特喜歡這兩首歌,她挺崇拜你小叔的,哎,對了,你小叔還來嗎?他是不是音樂學院的?要不然是那個文工團的?能不能介紹給我們認識下。”
楚寬遠更糊塗了,他困惑的看著倆人,舒曼更加尷尬了,梅雪有點不高興:“怎麼!不就是介紹下你小叔嗎,又不是刀山火海的,這就慫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楚寬遠忽然想起,這聲音好像在那聽見過,對了,就是那天晚上,兩個女生,是她們。楚寬遠每每想起夜空裡傳來的“慫貨”兩字,就像有兩條毒蛇在撕咬他的心。
他的臉色陰了下,可一見梅雪的白淨的麵容,寶石般的眼睛,他又融化了,是啊,就算一年前,他不是個地地道道的慫貨是什麼,膽怯,卑微,不敢抬頭看世界,就像巴黎聖母院裡的甘果瓦,卑微而缺少勇氣。這不是她們的錯,是他的錯,她們不過說出了事實。
從那天以後,這所學校再沒人叫他慫貨了!
“哎,你說句話啊,去看看他們排練行不行?”梅雪見楚寬遠還傻愣愣,有些不耐煩了,舒曼拉拉梅雪,有些緊張的,又有些期望的望著他。
楚寬遠忽然明白了,他感到有些好笑,強烈的壓抑心裡的笑意,以致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梅雪有些不高興了,猶如被冒犯的公主,拉下臉便要發作。
“我小叔現在才十二歲,不在那個劇團,也不在那個文工團,更沒有排練,在城西區第十小學念書呢,如果,你們想要認識他,我會告訴他的。”
梅雪和舒曼頓時傻了,她們隻是聽說楚寬遠的小叔很厲害,將軍子小安收拾得不敢再在學校惹事,倆人也沒細打聽,便自然而然的認為,楚寬遠的小叔,自然比楚寬遠大很多。
舒曼喜歡彈古箏,在市五一會演時看了《歌聲與微笑》便喜歡上了,現在這首歌已經風靡全市各大中小學校,幾乎每所學校的音樂老師都會教這首歌,此後,她在少年宮又聽到《水手》和《滄海一聲笑》,當時便被這兩首歌給迷住了。
她到處找這兩首歌的歌譜卻總也找不到,打聽來打聽去,總算從城西區的小同學那知道,這是那個寫《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楚明秋寫的。舒曼想抄一份歌譜,可她們卻說沒有,都是口口相傳。
舒曼實在失望,她著迷似的四下搜尋歌譜,可誰也沒有,特彆是那首《滄海一聲笑》,很可能連歌詞都不全,可就那幾句短短的歌詞便把她迷住了。
被這首歌的大氣從容,豪邁自如,所迷住。
荊軻刺秦,易水河邊,寒風乍起,白衣飄飄,一曲高歌,唱的便是這《滄海一聲笑》。
匈奴不去,何以家為,漢家鐵騎,霍家二郎,驅逐萬裡,封狼居胥,歌聲震寰宇,歌的便是這《滄海一聲笑》。
麵對破門而入的敵人,李俠從容淡定的向同誌們告彆,心中無聲的唱著的便是《滄海一聲笑》。
舒曼每唱一次便癡一次,連帶影響了梅雪也喜歡上這首歌。
“你們這首歌好像唱錯了。”楚寬遠心念一動,主動說道。
梅雪連忙點頭:“是啊,舒曼學得便不全,對啊,你會嗎?”
楚寬遠露出一絲笑意,深吸口氣,扯著嗓子便大聲唱起來:
“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