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四之後,楚寬遠小心的等了半天,沒見警察上學校,心中遂是大定,將心思集中到梅雪身上,他鼓足勇氣小心的約了梅雪單獨出去,沒想到梅雪居然答應了,倆人周日悄悄去了北海劃船。
從那天之後,楚寬遠覺著幸福降臨了,天空變得絢麗多彩,沒用多久周圍所有人都發現他變了,原來那個陰霾孤僻的青年不見了,代之的是一個陽光活潑的青年,他甚至破天荒的給校刊投稿,並破天荒的被采納,同學們這才發現,這個卑微低調的同學居然還有如此精彩的文采。
學校規定學生不許談戀愛,但這攔不住沉醉在愛情中的倆人,每天晚上的晚自習後,他們便躲開同學,悄悄在學校教學樓後麵的小樹林裡約會,舒曼似乎特彆高興見到他們成功,經常為他們打掩護。
楚寬遠首次感到書上描繪過愛情,他的心完全被梅雪填滿了,每一寸都是她的影子。他喜歡她的笑,喜歡她發愁的樣子,喜歡她生氣的樣子,喜歡她說起普希金,說起林道靜的樣子,喜歡她輕輕靠在書上,仰望星空時的迷茫。
喜歡她穿著白裙子,喜歡她穿著紅裙子,喜歡她穿著的小花連衣裙;喜歡她跑動的樣子,象隻歡快的小鹿,在林間跳躍;喜歡她發愁的樣子,秀眉微蹙,白淨的臉蛋滿是陰霾,讓他心疼不已。
喜歡看她動人的舞姿,她的舞姿是那樣美妙,在朦朧月色下,婆娑展動,充滿神秘的美感,讓他怦然心動。
“你呀,你是中了毒,這毒叫愛情。”舒曼打趣他說,楚寬遠覺著她說得沒錯,他是中毒了,可他心甘情願,這樣的毒越多越好,越重越好。他不願解毒,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他現在就覺著時間過得太快,或者說時間過得太慢,他們在一起時,時間是那樣快,不在一起時,時間過得那樣慢。
每天早晚他依然在跑步,梅雪換上運動裝在旁邊陪他,跑了兩圈後便耍賴,坐在草坪上看他在跑道上矯健的身姿,為他打勁;每天他依然在悠雙杠,梅雪在下麵小聲的為他數數。每次都悄悄的多數些,好讓他早點休息。每次他完成訓練後,她總要過來為他擦汗,而後倆人相對而坐,在空曠的操場上,傻傻的說話,傻傻的笑。
他們一塊分享金蘭帶來的食物,為了讓他多吃點,梅雪每次都隻吃很少點,他心疼她,每周都帶她上館子,點她喜歡吃的紅燒肉。
金蘭察覺到他的變化,他也小心的承認了,金蘭不但沒生氣,相反很高興,直叫他帶梅雪回去讓她看看,讓楚寬遠非常無奈,隻好推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暑假很快到了,梅雪想去西山玩玩,楚寬遠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梅雪又叫上舒曼,楚寬遠也叫上石頭,四個人跑到西山玩了一天,楚寬遠為梅雪拍了幾個膠卷。
石頭和舒曼小心的為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石頭從來沒和大院女孩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也從來沒有和知性女孩交往過,他趁機向舒曼獻殷勤,舒曼也對石頭有些好奇,她也沒有見過石頭這樣的草莽氣十足的人。
“你是不是對舒曼有意思?”楚寬遠悄悄問石頭。
“你不覺著她也很漂亮,並不比梅雪差,”石頭詭異的笑笑,在楚寬遠耳邊低聲說:“這梅雪是夠饞人的,兄弟,你得抓住機會。”
“什麼意思?”楚寬遠有些莫名其妙,石頭笑了笑,楚寬遠明白過來,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下:“你丫怎麼這麼流氓,小雪不是那種女孩。”
石頭什麼也沒說,隻是笑了笑,舒曼和梅雪在前麵閒逛,這個小鎮很安靜,白生生的陽光照得辣辣的,倆人在小鎮上很惹人矚目,人們都躲在兩邊的店裡,鎮子的角落幾個壯實的男人熱切目光在她們身上留戀不舍。
石頭拉了拉楚寬遠,用目光示意那幾個人,楚寬遠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書包,石頭伸手摸了下,頓時驚訝起來。石頭當然知道那書包裡是什麼,可楚寬遠不是在街麵上的混的人,他怎麼有這三棱刺刀,什麼時候弄的?這刺刀要一亮,那楚寬遠便等於宣布上街了。
“給我吧。”石頭伸手將書包搶過來,楚寬遠楞了下,隨即點頭說:“行,小心點。”
倆人交換了書包,梅雪和舒曼走累了,倆人在旁邊的茶水攤休息了一會,那幾個漢子中出來個人,這人穿了件短褂,露出古銅色肌膚的膀子,石頭拍拍楚寬遠的肩頭便迎上去了,街麵上的事由街麵上的人解決。
楚寬遠有些緊張的看著石頭,在這個鎮上,他們是外來者,一旦和這些本地的地頭蛇發生衝突,他們將處於絕對劣勢。楚寬遠四下打量,計算著待會跑到鎮頭的派出所需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