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咱們這不是社會主義嗎,還是小心點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吧。”石頭將楚寬遠的傷口包好,左右看看,脫下身上棉衣給他穿上,又將楚寬遠的棉衣翻過來自己穿上,楚寬遠也沒客氣就這樣穿上了。
辛小林三人也過來了,可顧三陽依舊在說:“就算申城聞人,那也同樣資本主義專政專政對象,這時移勢易,咱們得想點辦法,老這樣打打殺殺,專政鐵拳來得可要快得多。”
楚寬遠和石頭聞言沉默不語,辛小林在邊上笑道:“老夫子,又在拽文了,走吧,遠子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當然得去看看,就這樣弄弄怎麼行。”小霞看到楚寬遠流了那麼多血,禁不住擔心的叫道。
石頭淡淡的說:“這有什麼,不就是一道口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楚寬遠寬容的對小霞笑了下:“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
一群人調轉方向,朝西單方向走去,顧三陽還在談他的設想,這個想法是剛冒出來的,顧三陽覺著他們的行事該換個方向了。
“咱們這樣長途販運,利潤太薄,風險卻很大,遠子,去年咱們翻過兩次,我計算過,這兩次的損失等於咱們白乾半個月,這不是辦法,咱們得想點其他辦法。”
每當這個時候,楚寬遠和石頭便沉默不語聽他發揮,不過,還彆說,顧三陽有時還蹦出不少好主意,去年一年,他們三人逐漸形成了,顧三陽出主意,石頭打前鋒,楚寬遠掌舵的局麵。
“遠子,現在我越來越佩服你小叔,你小叔幫豆蔻姐和田嬸弄了個皮箱店,我了解過這個過程,你小叔實在太精明了,遠子,我在想,咱們是不是也弄個地下廠,遠子,你有房子,這就有了廠房車間。”
“如果搞這個,那山裡麵怎麼辦?”石頭問道,楚明秋暑假進山後,山裡的生產基地已經初具雛形,春節期間出欄了第一批生豬和雞鴨,讓他們在這個春節很賺了一筆。
此外,山裡的種植業也開始了,木耳銀耳全都種上了,還引山泉造魚塘,五六月時便能產出第一批魚。山裡的生產搞得紅紅火火,這個時候他們要撤了,山裡怎麼辦?楚明秋絕饒不了他們。
“山裡的生意自然要繼續做下去,但這生意利潤雖小,可持久,而且未來發展潛力巨大,如果山裡的生產真發展到你小叔設想的那樣,利潤非常巨大,不說彆的,就說那葡萄酒,真釀出來了,咱們就大發了。”
為了弄到這葡萄酒的配方,吳鋒專程去了次津城,那老師傅原來是張裕酒廠的釀酒師,他告訴吳鋒,其實張裕酒廠早就注意到那條野葡萄溝,曾經還派人去考察過,去考察的還是他的師兄,他師兄說野葡萄溝那地有些奇特,當地的溫泉和山峰阻礙了寒氣入侵,葡萄可以釀酒,但品質稍差,配方他還記得,如果能改良下品種,釀出的酒將更好,當年張裕最後還是放棄了那條葡萄溝,原因是開采成本太高,酒的品質比較低。
不過,這一切對現在來說,就不是什麼問題,在這個時代,再低點品質的葡萄酒也能賣出去,而且價格還高。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山裡連釀酒池都蓋好了,就等葡萄成熟季的到來。
“可我們能做什麼呢?需要買那些設備呢?”楚寬遠反問道。
“這才是難題,我想回去問問我父親。”顧三陽情緒有些低沉,他家裡始終不能接受他上街的事實,連他賺回去的錢也不要。
“市場需要什麼,設備要便宜,附加價值要高,哎,..”
顧三陽嘴裡蹦出一連串經濟術語,顯然他最近在看這方麵的書,石頭叼著煙翻過來穿的棉衣顯得怪異又破爛,引得經過的行人紛紛側目,他卻毫不在乎,偶爾還輕佻的打個呼哨。
“老夫子,這得撞,那有那樣容易,哎,遠子,咱們是不是想想怎麼弄到城南或城西去,你覺著那黑皮怎樣?”
楚寬遠眯眼瞧著四周,肩膀上的傷口還有些疼,這種疼痛不但沒讓他擔心害怕,反而讓他覺著有些舒服有些享受。石頭和顧三陽的話他都聽見了,可他覺著這太快了,現在他們主要還是從城外的市集上收購,規模也不大,城北區還吃不飽,暫時還不用考慮向外擴張。
顧三陽的提議倒是可以考慮,可生產什麼,投資要多少?這也是問題,楚寬遠覺著他們也可以搞個類似皮箱店這樣的東西,投入設備要便宜,原材料來源容易,最好不是布匹這樣的國家控製物資。
楚寬遠他們還沒意識到,他們現在的思維習慣開始從簡單的好勇鬥狠轉到從市場的角度,這種變化是一年來的原始市場活動的升級,也正是有這樣的思考,他們沒有一直停留在這種簡單的生產活動中。
總的來說,1965年的春節是個歡快的春節,冬日的陽光下,燕京市民們享受著這一年多最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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