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書記將桌子敲得叮當響,可依舊沒人開口,丁書記不得已隻好再次點名:“寬元同誌,你來領個頭,你在城西區和澱海區的工作都得到甄書記的表揚,你先說說。讀蕶蕶尐說網”
楚寬元心裡冷笑,這大概是廢物利用了,他歎口氣:“甄書記這人,我也就是在工作中接觸過,私下裡沒有接觸,我認為他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要不然主席也不會將燕京市交給他十幾年,至於缺點錯誤,我認為他最大的錯誤便是,乾擾了毛主席的決策,評新編曆史劇《海瑞罷官》,當初他不讓燕京的報紙轉載,二月提綱,再次犯錯,他沒有領悟毛主席的戰略,這是他最大的錯誤。”
“他和羅瑞卿陸定一楊尚昆呢?有沒有聯係?是怎麼聯係的?”張智安在邊上逼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楚寬元淡淡的說。
“你不知道?”張智安冷冷的問道,楚寬元點下頭:“確實不知道,羅瑞卿是總參謀長,陸定一是宣傳部副部長,楊尚昆是中央辦公廳主任,我不過一小小的副區長,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聯係,是怎麼聯係的,張書記,你是澱海區委書記兼區長,黨政一把抓,全燕京獨一份,我倒想問問,你和甄書記私下裡有沒有關係?”
“你不要狡辯,”張智安冷笑兩聲:“我看過你的檔案,你是39年到的晉察冀,甄龐是38年到晉察冀的,他一直是你的老上級,他在晉察冀推行王明右傾投降主義那一套,你為什麼不交代?”
楚寬元淡淡的說:“那是以前的事,我認為,毛主席和中央是知道的,更何況,當年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指導員,剛剛參加革命,對這些不清楚。”
“寬元同誌,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寫個材料,交給我。”丁書記說道。
楚寬元想了下說:“丁書記,你也彆說了,我知道的都已經寫過了,不知道的,我不能捏造,您說是吧。”
“寬元同誌,你這個態度可不行。”丁書記依舊沒有動氣,依舊笑嗬嗬的說道。
楚寬元沒有答話,神情平靜,他有些煩躁,文化大革命到底該怎麼推進,誰也不知道,以前的經驗不可靠了,現在該怎麼弄呢?中央公布的八條隨著工作組敗退,已經宣布作廢,新的方案還沒出台,中央文革小組成員頻頻在群眾組織中露麵,公開發表刺激群眾的講話,導致群眾無限擴大,他已經隱隱感到,學校已經快關不住這些紅衛兵了。
“老於,你有什麼想法?”丁書記見楚寬元不開口,轉向於區長。
於區長噴出口煙霧,歎口氣:“我也不知道,全亂了,以前都是靠黨的領導,現在呢?丁書記,中央正在召開十一中全會,這次會議上應該拿出辦法來,有了中央的指導,我們至少可以不犯錯誤。”
“對,我支持於區長的意見,咱們再等等,”潘副區長神情凝重的接口道,楚寬元眼中滑過一絲淡淡的譏諷,他估計現在每個常委的桌上都放著最高領袖的大字報,恐怕都被這張大字報的語氣和指向所震驚,都是從驚濤駭浪中闖出來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次文化大革命的目標所指,大家就等著中央掀開最後那層薄紗。
劉、鄧倒台,按照以往的經驗,各地勢必要抓一批小劉鄧出來,現在要出了錯,那就犯在刀尖上了,正好送上去。
“看來同誌們顧慮不小,那這樣吧,我們都下去好好想想,如果緊跟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如何發展文化大革命,散會。”
丁書記找了個台階,結束了這個常委會,楚寬元有種無力感,他感到繩索在一步步拉緊,可他找不到反擊的辦法,他找過老領導,老領導告訴他現在中央鬥爭非常複雜,讓他暫時偃旗息鼓,退避三舍,待中央的局勢明朗後再出策反擊,老領導隱晦的提醒他,可以對甄書記進行一定程度的揭發,但不要上綱上線,不要牽扯到曆史問題,甄書記得罪的不是中央文革,是最高領袖,燕京市的乾部不揭發批判,過不了這關。
可楚寬元心裡不讚成,他不認為甄書記有什麼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甄書記頂得有道理,姚文元的文章本就不通,明明文藝理論上的爭議,強行掛在政治這輛車上,這本來就不正常,就是錯誤的。可,.。。
老領導的話打消了他反擊的念頭,先等著吧,看他們要作什麼,可今天張智安出現了,這讓他有了強烈的感覺,就像落入陷阱的獵物,不過,他不是沒有機會,今天張智安的出現,不但讓他警惕,也讓澱海區的很多乾部警惕,不過,讓楚寬元不明白的是,上級為什麼會派張智安回澱海,這裡麵有什麼蹊蹺嗎?楚寬元暫時還想不明白。
正如楚寬元判斷的那樣,很快於區長便到他的辦公室來了,於區長絲毫沒有掩飾他的擔憂,臉上掛著愁緒,進門便唉聲歎氣。
“老楚,市委怎麼會派智安書記過來?唉。”
張智安的倒台,實際是楚寬元和於區長聯手的結果,張智安回來,對於區長的震動絲毫不下於楚寬元,楚寬元給於區長倒上茶,坐到他對麵的沙發上。
“為什麼?我那知道,新市委上任不過幾個月,可能是對我們區的工作擔憂,智安書記熟悉澱海區,所以才派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