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根本不怕這些紅衛兵,這些家夥不過是溫室裡的花朵,而他們則是才大草原上曆經風霜的野草,見識過暴風雪和酷日,絕不是那些紅衛兵能比的。
顧三陽有些著急:“人家根本不跟你玩刀,這幾天,學校打死那些多人,你見過派出所處理嗎?紅衛兵打死你,是好人打死壞人,你要敢反抗,公安就會對你實行無產階級專政,你怎麼玩?啊,怎麼玩?”
“老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石頭冷冷的說。
“你爸媽弟妹呢?”顧三陽尖刻反問道:“你要殺了紅衛兵,紅衛兵會放過你家?他們會衝到你家,對你父母和弟妹下手!傻瓜!這不是個公平的戰場!”
“那該怎麼辦?”楚寬元怒吼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我媽和小薇打死吧!”
顧三陽一激靈,他當然知道,若金蘭出事,楚寬遠肯定要瘋,他腦子急速轉動必須阻止楚寬遠,外麵的紅衛兵正等著他自投羅網。
“我們去找小叔,”顧三陽毫不遲疑的說,隻有他能阻止楚寬遠:“遠子,現在回去已經晚了,如果他們要打死嬸子,他們已經得手了,可如果他們的目的是關押嬸子並誘使你回去,那你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石頭,你彆露出那種表情,我敢肯定,派出所的公安就在你家附近,紅衛兵收拾你,他們不會出麵,你若亮刀,他們便會抓你,明天或後天,便會召開公審大會,就像前兩天那樣,名正言順的槍斃你,而後紅衛兵便會衝進你家,嬸子和小薇就再也難逃。”
顧三陽的如同一桶涼水從頭澆下,將楚寬遠和石頭澆了個透心涼,如果真如他描述的那樣,那他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遠子,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查清楚,嬸子和小薇的死活,是那些紅衛兵來乾的?咱們那些兄弟都關在那?還有,你必須躲出去,還有要把內奸查出來,紅衛兵怎麼知道咱們的?”顧三陽的語氣中透著殺氣,他們和紅衛兵沒有絲毫衝突,而且,他們早就離開學校,紅衛兵怎麼會注意到他們的,而且找到他們家來,這裡麵沒有人通風報信,是絕不可能的。
對叛徒內奸,絕不手軟。
楚寬遠心裡著急,不知道金蘭和小薇怎麼樣了,石頭心裡也七上八下,對方既然衝到楚家,自然也能找到他家,顧三陽心裡倒比較平靜,好在貴寶告訴他,紅衛兵沒作什麼,和他母親說了會話便走了。
“我們去小叔那,這段時間滿堂、長林,你們多跑跑,詩詩,你上遠子家去看看,不要進去,就在外麵打聽打聽,有什麼打電話。”
顧三陽沒管楚寬遠和石頭,自顧自的下令了,現在所有工作都要暫停,讓茶壺和崩豆去打聽兄弟們都關在那,讓貴寶去打聽紅衛兵到底要作什麼。
顧三陽剛布置完,楚寬遠卻插話道:“所有生意暫停,石頭,你到山裡去,給三叔解釋下,然後就留在那,等我的信,我的信不到,你不要出來;書生,你和黃詩詩去天津,然後去唐山,在外麵多待一段時間;滿堂,你帶貴寶去查查紅衛兵的動向,還有弟兄們都關在那,長林,你去我家和石頭看看,不要進屋,在周圍鄰居打聽,把眼鏡帶上。”
楚寬遠的這番調整比顧三陽走得更遠,人員分配更合理,他安排石頭顧三陽離開燕京,目的顯然是想保護他們,而他留在燕京,自然是要等家裡的情況。
“遠子,這可不行,我石頭從來沒怕過事,”石頭搖頭說:“不管什麼時候,我們兄弟都在一起,所有生意都停了,書生還去天津作什麼,我和你去小叔那,書生去山裡,書生,我和遠子要折了,你要負責替我們報仇。”
楚寬遠沒說話,顧三陽沉默了會,也搖頭說:“山裡讓茶壺去一趟就行了,我和滿堂去查紅衛兵吧。”
“不行,他們已經到你家去了,你回去就會被抓。”石頭說:“你不能打,留在城裡沒什麼意思,進山吧,到山裡躲上兩月,若我們折了,你要負責報仇,陰謀詭計比較適合你。”
“和紅衛兵鬥,光靠刀子不行,就得靠陰謀詭計。”顧三陽同樣冷淡的說。
“我看.。”楊滿堂本想說先避開他們,可話到嘴邊便想起,金蘭小薇若出事了,楚寬遠絕對忍不下來,他們和紅衛兵的衝突無法避免,所以,他改口道:“大家都彆走,當初不是說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就到時候了,書生的腦子夠快,遠子石頭,這段時間你們要少出麵,有什麼讓書生出麵。”
“對,我看這樣好。”黃詩詩絲毫沒有新人的感覺,立刻接口道:“遠子,你和石頭去小叔那,我們在這,如果紅衛兵走了,我們把嬸子送到小叔那去。”
楚寬遠歎口氣,他安排石頭和顧三陽出去,本意就是保全他們,讓他們避開這個漩渦,如果他有事,他們倆人回來給他報仇,可現在,倆人都拒絕離開,這讓他非常感動。
院子裡的慘叫早沒了,可紅衛兵們依舊沒有離開,金蘭和小薇完全變形了,她們腳下留下一攤猩紅的血跡,腦袋無力的耷拉著,紅衛兵們將家裡的東西抄撿出來,堆在院子裡,讓周圍的鄰居們來參觀,可鄰居們卻沒有人敢進來。紅衛兵們很生氣,強行命令鄰居們來接受教育,宣布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取得了新一輪勝利。
到晚上,紅衛兵們依舊沒有撤走,從各種電影中學到的技巧,他們決定在屋裡設伏,抓捕回家的楚寬遠,紅衛兵們互相鼓勵,象電影上那樣,他們悄無聲息的分散在院子裡,在屋頂放了兩個崗哨,密切監視著周圍的動靜。
可讓他們失望的是,到早晨,楚寬遠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他們才悻悻的拉著戰利品走了,金蘭和小薇依舊被綁在樹上,悄無聲息。
等紅衛兵們走了,崩豆和來旺悄悄摸進院子,倆人匆忙將金蘭和小薇從樹上解下來,崩豆摸了鼻息,臉色慘白的扭頭看來旺,正好遇見來旺同樣慘白的臉色。身體早已經冰涼,血已經乾涸,凝結成塊,粘住了破爛的衣衫。
楚寬遠聞訊大慟,當場吐血暈倒。把石頭顧三陽嚇得,就要送他去醫院,楚明秋製止了他們,告訴他們沒事,這不過是傷心過度,吐了那口血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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