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屏幕外麵的許楠也反應了過來,幾乎是語無倫次地衝對方道謝。
“謝、謝謝,太謝謝了。”
他說著,又忍不住看向在地上挺屍的邵棋:“他是怎麼回事?不,我的意思是、是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離奇玄幻的一幕幕還讓他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想了想自己腦袋裡有限的鬼故事儲備,猜測道:“我撞見鬼了是嗎,我的同伴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男生似乎對他的反應挺稀罕,看了邵棋一眼才說道:“不是。”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樣疊成三角形的東西,上麵用紅色的小字寫著:“‘以命換命,借壽延名’。”
幾個小字寫的張牙舞爪,仿佛下一刻就要從三角形上麵蹦下來一樣,許楠雖然不懂這些東西,心裡還是升起了一股本能的恐懼,問道:“這是什麼?”
男生將東西在手裡掂了掂:“這叫借壽符。你這朋友已經死了,想找個替死鬼,用你的命來延長他的壽命。”
“替死鬼?借壽符?”許楠怔怔地看著邵棋,覺得高人的話超綱了,“啊?”
對於他的疑問,男生眉梢一挑,喊了聲“邵棋”。
“風大雨冷,我不太想站在這裡耗時間。”他衝著地上一聲不吭地邵棋說道,“後麵的故事,就彆讓大家猜了吧?”
在這種形式下,他的要求邵棋也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於是經過一番講述,整件事情的經過清晰了。
其實在邵棋來找許楠上學的前一天,就已經意外死亡,他們家的人硬是不信邪,請了個大師來給邵棋招魂。
缺德的大師就拿了這張借壽符出來,硬是把邵棋的魂魄鎖在了他的身體裡,讓他自己去找一個親近的人借壽命。
其實當時邵棋突然刹車,根本就不是為了搭載路邊的同學,他本來是想在那裡下手,誰知道撞見了人想搭車,無奈之下隻能又往前開了一段。
許楠沒想到三年上下鋪的好哥們竟然會對自己下手,也沒想到反而是他無意中好心同意搭載的人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心情彆提有多複雜了。
他向著邵棋道:“我真沒想到居然是你要害我,就算剛才快死了的時候,我還覺得你肯定是被什麼東西被附了身……邵棋,你……”
許楠咬著牙,說道:“你真行。”
邵棋幾乎抬不起頭來,顫聲道:“那你讓我怎麼辦,我想活啊……我也不是……我也不願意害你,但是我想活啊……”
許楠眼睛發紅,怒吼道:“那我他媽就該死嗎?!”
邵棋又是理虧又是慌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朋友反目的場麵似乎有點小震撼,而站在旁邊的男生卻是一臉意興闌珊,實在是這類的事情看多了,見著個什麼生生死死都活像在看一場老生常談的電影似的,很難動容。
他背著手站在旁邊等,見邵棋不說話了,才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本,翻了幾頁,念道:
“邵棋,性彆男,丙寅年庚子月乙未日甲申時出生,丁亥年庚戌月己卯日乙亥時死亡,年齡21歲,生前無大惡,死後借壽未遂,觸犯《地府管理條例》第一百二十五條,按律移交陰刑司處理。”
“個人信息沒什麼問題吧?”男生拿出一張符,龍飛鳳舞地在上麵寫了什麼,然後往邵棋腦門上一貼,將此鬼原地封在了小河邊。
“沒問題就在地上稍躺一會,馬上有鬼差來接你,我失陪了。那個活著的,過來,走。”
這一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完全超出了許楠的認知,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迷迷糊糊地跟著對方處理好了後續的一切,將車子開回學校,他才如夢方醒,搖下車窗,衝著背包下車的男生喊了一句:“同學,我還不知道你……您叫 什麼名字呢!”
男生立在夜色中回頭看了他一眼,柔軟的發梢上還帶有雨珠亮晶晶的光芒,他的目光從許楠的手機屏幕上掃過,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
許楠微微一怔,就見對方似笑非笑,自報姓名:“華大環境科學係,江灼。”
許楠:“……”啊,不活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圓滿了,他們終於在直播即將收尾的時候,成功看見了這名新人主播的盛世美顏。
【我去,太帥了叭!】
【美顏暴擊,命中紅心~~】
【彆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張臉有什麼好看的?我也就截圖保存下來當做手機背景了而已。】
【不光帥還能打,這個主播本寶寶粉了。】
【這種好像很冷淡又憋著壞的勁我太喜歡了!】
其實也不怪許楠不認識江灼。他今年大四,學校到了大三就已經沒什麼課了,江灼基本上不在校,故而很多人對他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這一次他抽空回學校,是有一些不得不處理的事情。眼看這個時間宿舍樓估計是鎖了,便向著學校旁邊的酒店走去。
在當今社會,提倡複興傳統文化,正確對待玄學知識,人們提起“風水”兩個字,首先想到的不是封建迷信,更多則傾向於這是融合了環境心理學、古代儒學、道學,甚至詩詞書畫等知識之後,綜合形成的一門科學。
甚至在海外,風水學也多有研究,因此江家的名望地位在整個京城都非同一般,很是受人尊敬——但越是這樣,這次的“絕戶地新聞”帶來的影響越大。
整件事情起因於一處由江家出資建成的高檔小區,名叫景越山莊。風水中本來就有選擇福地,規劃樓房一類的知識,房地產也是江家的副業之一。可是這一回,江老爺子剛剛去世,這景越山莊也被人爆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