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雲宿川(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7387 字 8個月前

他像個神經病一樣,蹲在草叢裡,向著一朵紫色的小花詳細描述了邵棋的外貌特征,以及事發當天廣告牌掉下來的大致情況。又問它有沒有見到邵棋,這個人到底是自己過來的,還是被人給運過來的。

小花很是茫然地搖了搖頭,花瓣簌簌晃動。

它這麼矮,視角有限,江灼本來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聞言道:“好吧,謝謝。”

他也有點累了,乾脆直接坐到了地上,拿起路上買的礦泉水喝了兩口,又給小花澆了一點,說道:“那你睡,我走了。”

小花卻叫住他,葉子指向一個方向:“你能幫我把那個臭臭的東西帶走嗎?”

江灼順著它的示意過去一看,赫然發現,在小花正上方的樹枝上,掛著一小塊扯碎的衣料。小花說這東西臭臭的,指的是衣料上麵沾染的血腥味。

這塊衣料的顏色質地,分明就是邵棋當天晚上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它懸掛的大致高度在江灼的肩膀處,江灼同邵棋的個頭差不多,說明對方路過這裡的時候肯定也是站著的——這就進一步印證了邵棋自己走到屍體發現地點的推測。

手中的羅盤砰砰直響,江灼連忙把東西拿好,衝小花道:“妥了,多謝!”

他閃到一棵大樹後麵,掏出追逐符,在上麵加了幾筆,用符咒裹住從衣料上取下的一點纖維,迎風一晃,手中的東西頃刻間燒成飛灰。

江灼的眼睛微微一眯,左手雙指並攏,在空氣中一劃:“鬼路黃泉,金光顯跡!”

空氣中頓時出現了一條若隱若現的金絲。

附近還能搜尋到當天移動屍體留下來的煞氣,這樣就好辦多了。江灼回去之後,見司機師傅還在等著他,便上了車。

司機隻知道他好像是來找什麼的:“小夥子,東西找到了?”

江灼應景地露出一個苦笑,說道:“沒有,師傅,勞煩你順著我說的路線再把車開一遍成嗎?我回憶回憶這一路上都去過什麼地方,要是再想不起來就算了。”

小夥子給錢爽快,人也處得來,司機師傅很願意賺這趟錢,於是車子緩緩開出,江灼一路上順著金光的指向敘述行進路線,結果越說越覺得不對勁。

——車停了,果然是倒黴催的景越山莊。

江灼也是服了,這片地是他親手所挑選,每棟樓位置如何排列,小區中假山湖泊如何設計,更由他一一過目。

不管外麵的傳言如何,但江灼自己心裡清楚,這裡地勢前開後合,湖似明珠,氣流通暢,靈氣自生,雖然算不上什麼難得的寶地,但小區設計得宜,絕對不該有邪祟產生,偏生還真是什麼倒黴事都出在這裡。

這不是風水問題,這就是人品問題。

他怕這件事給司機師傅帶來麻煩,隔著老遠就讓對方停下,結賬下車。

江灼先進了小區裡麵,用時光攝像機拍了一圈枯死的花草,跟著將東西往包裡一放,順著剩餘的一小截金線向前走。

眼看就要到達邵棋被殺死的真正第一現場了,江灼忽地停下,閃身向樹後一躲。

不遠處就傳來一陣低低的交談,腳步聲雜遝響起,強光手電的光束逐漸向這邊掃來——有人過來了。

江灼站在樹後猶豫片刻,現在他現在要跑,絕對來得及,但是這大晚上的折騰一趟,不就白來了麼?

而藏在這裡等待被人發現,顯然也太跌份了。

他心念一轉,已經做出決定,索性在手電的強光掃到自己身上之前,一整衣領,坦坦蕩蕩地走了出去,嗓音略提,不耐煩地說道:“這大半夜的,是誰在那邊呢?”

他這麼理直氣壯的態度也是難得遇見,以至於另一頭人多的那方都集體靜了靜,片刻之後,手電燈光一晃,有人向著江灼這邊走 過來。

江灼雙手抄兜,氣定神閒地等著,隻見一高一矮兩名男子朝著他的方向而來,雙方一照麵,各自微微怔了怔。

其中那個高個子心裡一沉,脫口說道:“江灼?”

驚詫之色從江灼俊秀的麵容上一掠而過,隨後,他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唇角,淡淡說道:“什麼風把監督辦的人吹來了,事先沒得著消息,未儘地主之誼,怠慢了。”

他們這些會法術的能人異士,或是家族傳承,或是自小拜師,各有門派,學成之後從事什麼行業的都有,分散在社會各地,能力遠遠要強過普通人,如果有人為非作歹,難免會釀成大禍。

因此,業內不但有各門派共同推選出來的會長,還設立了監督辦,專門負責處理觸犯風水條例的玄門弟子,麵前這兩人就都是監督辦的,一個叫易濤,一個叫趙禮國。

他們玄門當中行古風,執古禮,對於門派傳承非常看重,名門大派底蘊深厚,法術精深,就連其中的弟子在小門派麵前都要高上一頭。其中執牛耳者,當屬靈華、乾元、衡陽幾大派。

江灼出身靈華派,又是上一任掌門江鬆的親孫子,現任掌門何箕的徒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物,監督辦過來的時候,沒想到這麼巧能和他正麵對上,所以嚇了一跳。

易濤剛剛有些失態,這時定了定神,換了副笑臉說道:“原來是江師弟,好久不見。我們兩個來這裡是有公事要辦,這就走了,所以也沒跟你說,下次有機會再聚。”

他笑臉相迎,江灼卻一點也不客氣,說道:“咱們沒交情,聚就不用了。剛才我在問你們到這裡來乾什麼,為什麼不回答?”

這小子被他爺爺給慣壞了,無論落到什麼份上,都改不掉那份飛揚跋扈的大少爺脾氣,隻是現在江鬆去世,江灼的師父何箕四處雲遊,已經幾年沒見過人影,可沒人再給他當靠山。

所以狂什麼狂!

趙禮國脾氣也上來了,在旁邊說道:“江灼,你在這倒是命令誰呢?我告訴你放客氣點!”

江灼話都沒多說一句,手中一道寒光飛出,徑直向著趙禮國晃去,隨著破空的尖嘯之聲響起,周圍立刻充滿了殺氣。

趙禮國和易濤都沒想到江灼這麼狠,一言不合就動手——他們可是監督辦的,有直接檢舉的權利,這小子太囂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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