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維皺眉道:“你這根本就是空口汙蔑,不能構成明確的反對理由。”
江灼笑了笑,他的眉眼本來就長得有些清冷,這樣不大真心的笑容,總帶著一種輕慢的傲氣:“你要明確的反對理由,那很多啊。
他手指在桌上的一遝資料上麵扣了扣:“景越山莊當初買地、選址,都曾經對董事會各位成員做過詳細的報告,這當中沒有任何問題。現在新聞上也已經澄清了,所謂的風水不好,都是被人陷害。等警方將在花壇裡灌熱水的人抓到了,風波一過,信譽自然會恢複。”
董事會的其他成員聽到這裡,都不由沉默了,心裡覺得這位大少爺也真是想瞎了心。
他難道以為光是查出個有人往花壇裡麵灌熱水,這件事就算是解決了?這也太天真了吧!
彆人都是在心裡嘀咕,江維這一聽,直截了當地便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套小區的客戶體驗不好,尤其是首先入住的柏向偉又身為公眾人物,他的發聲已經造成了非常負麵的社會影響,要不是我道歉賠償的及時,現在這件事還沒辦法收場呢。信譽哪裡是那麼好恢複的!”
周永駿坐在一邊,聽見雙方爭執不下,也有點頭疼。
平心而論,他覺得宋雅萱和江維的話有道理,但是也能理解江灼的堅持,甚至更加佩服江灼一點。畢竟身為親人,江老剛剛去世,宋雅萱和江維就忙著變革,以便從中分一杯羹,這吃相委實有點難看了。
但是一味的堅持能當飯吃嗎?身為股東,他們在意的隻有兩個字,掙錢。當然,在能夠保證利益的前提之下,他也不願意得罪江灼。
想到這裡,周永駿說道:“幾位聽我說一句。現在整件風波的重點就在柏向偉先生的身上。絕戶地這件事,董事會的其他成員也沒有完全直觀的了解過,我想如果柏先生願意,咱們或者可以請他再把整件事情給講述一遍,作為參考,你們覺得呢?”
雖然說柏向偉是個大明星,在粉絲眼裡見他一麵都是至高的榮幸,但是對於坐在會議室裡的股東老板們來說,也並不怎麼把他當回事,反倒都因為柏向偉將絕戶地的事情鬨出來影響了公司效益,而對他很是不滿。
討論陷入僵局,周永駿這麼一說,大家也沒有意見,當下便讓秘書給柏向偉的經紀人打電話。
宋雅萱看著麵前這一幕,不動聲色地抿去唇邊的一抹笑意。這一點她已經預料到了,又提前跟柏向偉打了招呼,無論這些人怎麼問,事情的結局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結果秘書打電話說了幾句之後,那邊很快就掛斷了,周永駿便問道:“沒聯係上嗎?”
秘書道:“聯係上了,是柏先生親自接的電話。他說現在正好在公司附近辦事,既然公司這邊要了解情況,他可以直接過來一趟。”
周永駿的臉色有點古怪,這個柏向偉也太熱情太好說話了,一聽他們想了解情況,都不用多說什麼,自己就主動上門,簡直是個活雷鋒。
所以既然這樣客氣,當初還有必要發一條微博,把整件事情搞得這麼大嗎?
其他人也跟他是差不多的想法,就連宋雅萱都是一臉驚訝,她可沒想讓柏向偉直接過來——這樣未免會顯得太刻意了。
是自己沒把話說明白,還是對方會錯了意?
柏向偉到達華盛大廈的時候,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外麵迎接他,一下車就被請進了會議室。
在這段時間裡,除了剛才的爭執依然沒有得到妥善解決,其他的一些小問題已經討論完畢,倒是一點都沒耽誤。
宋雅萱給柏向偉發了好幾條微信,一直沒有得到回複,心裡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想來想去,柏向偉是她一手捧起來的,兩人平時再感情生活方麵也算得上和諧,怎麼也不至於出現意外情況。
等柏向偉眾人打過招呼坐下之後,宋雅萱便道:“柏先生,非常感謝你的合作。想必你過來之前也知道我們想了解的問題了,關於絕戶地這件事,可不可以請你再給董事會的各位一個詳細的反饋呢?”
她一邊說,一邊趁人不注意,衝著對方使眼色,柏向偉仿佛沒有接收到信號,隻說道:“這是應該的。”
他說完之後,竟然站起身來,深深地衝著江灼鞠了一躬,說道:“江大少,非常抱歉,是我不負責任的言論給你添了麻煩,我是特意來向你道歉的。”
他昨晚一宿沒睡,已經想明白了,現在江灼和宋雅萱這兩邊都拿著他的把柄,簡直是進退維穀,既然如此,與其等著被人揭穿,那還不如自己把話說了好聽一點。
誰也沒有想到柏向偉會是這個態度,周圍甚至有兩個人因為過度驚訝,而“啊”了一聲出來,宋雅萱和江維則一下子都愣住了。
相比起來,江灼倒是平靜的多了,目光在柏向偉臉上一繞,便笑了一笑,說道:“這是哪裡的話?”
柏向偉誠懇地說:“景越山莊的風水確實很好,居住環境也很舒適,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鬨鬼的事情發生……都是因為我的微博,才鬨出了那麼大的誤會,真是太抱歉了。”
“等一下,柏先生,請你稍等。”
有一名股東驚詫地打斷了柏向偉的話,說道:“我有點沒聽明白。請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沒有鬨鬼,你為什麼又要發那條微博呢?”
全都是因為他引導輿論,發微博說景越山莊鬨鬼,整件事情的影響才會擴散,公司的公關部門為了處理房地產對其他產業造成的連帶影響,忙的人仰馬翻,結果始作俑者突然冒出來道歉了——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