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自然也看清了這張臉:
【什麼意思, 這個叫蔡凱的突然撲出來乾什麼?】
【難道他才是那個想害死楊辛寶的人?因為隻要蜘蛛出事,他就會跟著沒命,所以慌了要出來阻止。】
【這麼一想有道理啊,蔡凱是乾兒子,楊辛寶是親兒子,楊辛寶死了那楊家不就是他的了麼?】
【他這種阻止的方法有點蠢啊……】
【不然怎麼樣?主播從頭到尾一直在場,他根本沒有彆的機會。】
觀眾們都這樣想, 楊家人自然也同樣覺得害人的是蔡凱,雖然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
眼看蔡凱即將撞到快要完全收口的蜘蛛網上釀成大錯的同時, 江灼已經大步上去, 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領,將蔡凱甩到一邊。
蔡凱是一米九的大個子,足比江灼還要高了半頭, 被他這樣揪起來卻全無還手之力, 一下子就被推了出去, 踉踉蹌蹌地坐倒在地上。
他完全被嚇住了,眼看江灼抬腳, 似乎作勢欲踹, 嚇得連忙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被什麼東西絆倒——”
“啊!”
江灼的速度很快, 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緊接著砰地一聲悶響, 蔡凱嚇得閉上眼睛, 沒有迎來隨之到來的疼痛,反倒感覺另有一個人栽倒在了他的身邊。
他扭頭一看,發現被江灼踹翻在地的竟然是楊辛寶的堂兄楊辛鋒。
他都傻了,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麼意思?”
“事急從權。抱歉剛才冒犯你了,蔡先生。”江灼將猶自茫然的蔡凱拉起來,轉頭衝著楊辛鋒道,“戲演的還不錯,但是時間不早,也該到頭了,你說呢?”
蔡凱滿麵驚疑地被江灼拉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道謝都忘了,忍不住也往楊辛鋒的身上猛盯,楊辛鋒故作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像呼應他這句話一樣,楊辛寶心口處的那隻蜘蛛,被自己的網纏成了一個繭似的,骨碌碌滾落在地,停在江灼的腳邊,不斷掙紮。
江灼用腳尖踢了它一下,戲謔道:“你不知道,那蜘蛛可就要死了?”
楊辛鋒本來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要不是為了這個緣故,他又何苦將蔡凱給推出去,以至於這樣快就暴露自己?
不管怎麼講,活命要緊,他一咬牙,說道:“對,是我……”
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江灼已經“哦”了一聲,乾脆利落地一抬腳,直接把猶在掙紮的蜘蛛給踩在了腳底。
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放眼看去,直播間的彈幕中一片問號:
【我靠,發生了什麼?主播是不是把蜘蛛給踩死了?】
【這麼狠的嗎?】
【所以說現在蜘蛛到底算是自殺還是被主播殺死了啊?楊辛鋒和楊辛寶會死嗎?】
【嚇我這一跳,看這個直播心臟不好還真不行。】
觀眾們都驚了,更不用提在現場的楊家當事人,江灼的動作讓好幾個人同時大叫起來,楊辛鋒嚇得臉都白了,一下子從地上跳起,大吼道:“你乾什麼!”
“嚷嚷什麼?”
江灼一腳把蜘蛛的癟癟的屍體踢開,看著這東西化成一團黑氣四散,輕描淡寫地說:“之前那些話都是瞎扯的,你這不是沒死麼。”
楊辛鋒:“……”
他的腦袋短路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江灼的意思是之前說什麼蜘蛛死了施法術的人就會死那些話,都是假的!
媽的要是早知道是假的,他剛才根本沒必要把蔡凱推出去!
江灼似笑非笑:“你現在是不是後悔剛才一時衝動暴露了?不好意思,我不是看見你推了蔡先生才動手的,早就懷疑你了。”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自從楊辛寶出事之後,楊老板病急亂投醫,到處請了不少的人上門幫忙,其中魚龍混雜,有行家也有騙子,可見貴府應該是根本沒有懂行的人,才會這樣不加分辨,但是你楊辛鋒,可就不一樣了。”
“剛才我動手的時候,其他人不懂,在旁邊看著的時候,都是驚訝讚歎,或者擔心楊辛寶的病情。唯獨你的目光,卻不是盯在幻象或者楊辛寶的身上,而是看著我的手……”
江灼攤開手,抬了下眉梢:“如果真的不懂行,何必想看清楚我的動作呢?難道是要偷師照做不成?”
楊辛鋒不知道自己剛才無意中的舉動已經被人一一注意到了,此時一想,簡直有點毛骨悚然:“你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在盯著我?”
江灼淡淡道:“楊辛寶出事,我首先懷疑的就是楊家的每一個人,即使麵相上不是歹毒之輩,但善惡本來就是一道溝的事。這事我不管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我人都來了,總不能砸自己的招牌,是不是?”
楊辛鋒這就屬於蓄意殺人了,很快被特案組那邊的人帶走。
楊乾跟江灼競爭不成,最後反倒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幾十歲的“競爭對手”心服口服,全家人一直簇擁著把他送出去老遠,後來又按照大師們除妖捉鬼的市場價翻了一番,將錢打到了江灼的戶頭上。
其實楊辛鋒實在算是點背,經過審訊,他交代自己一開始對楊辛寶並沒有加害之心,後來機緣巧合,出差的時候從一本書上學到了這麼一個邪術,沒抗住誘惑,就忍不住在楊辛寶身上試了。
畢竟堂弟是他二叔唯一的兒子,平素卻總是不學無術,一旦他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一直在公司幫忙的楊辛鋒,肯定就是繼承家業的不二人選。
江灼一手搭在椅背上,帶著點審視看著他:“你想害楊辛寶一個人,在全家人的身上都下了咒術,難道沒想過這樣做很容易暴露嗎?”
“江少。”楊辛鋒對他的稱呼還沒改過來,苦笑道,“我沒有您那麼專業,對這東西也是一知半解,下咒之前已經辛辛苦苦鑽研了好幾個月了,誰知道沒理解好那書上寫的內容,最後用錯了方法。”
他想想就懊惱地恨不得磨牙:“誰知道那什麼‘五蛛噬心陣’達不成幾個人一致同意的條件,根本就不能啟動,我眼看沒有希望,又覺得自己當初確實是衝動了,所以這份心也就慢慢淡了下來,誰想到……唉!”
下麵要說的話大家都明白,誰想到在楊辛鋒已經不想這樣做的時候,楊乾無意中轉發的一條朋友圈竟然將整個陣法觸動,請到的叛徒於繼和高雅嬌又把江灼這位小爺給招了過來,引發了後續一連串的事情。
以至於楊辛鋒被手銬銬住雙手的時候,整個人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現在最恨的,不是想害沒害成的楊辛寶,也不是識破了他陰謀詭計的江灼,而是那個死畫畫的。
楊辛鋒對著幾位警察,實在沒忍住罵了一句:“我也納悶,到底他媽的是哪個死變態,畫出來了那麼一副破畫!”
他罵完之後,沒聽人接話,略有點不安,悄悄抬頭一看,卻見江灼手裡拄著一支筆,正略帶審視地盯著自己。
楊辛鋒戰戰兢兢地道:“怎、怎麼了嗎?”
“沒什麼。”江灼一笑,眼睛看著桌子上複印來的公司業績報表,慢慢地說,“就覺得楊先生你其實真是個奇才,近半年以來,光你一個人就為整個公司提出了五六份發展方案,而且涵蓋了各個部門,實在是讓人佩服,要不是這回翻了車,即使以後自立門戶也好,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啊!”
他說完這番話之後,楊辛鋒的表情既不像是懊惱,也沒有得到稱讚之後的意難平,隻是乾巴巴地扯了下嘴唇,沒再說話。
“瘸腿的人,無論將一條險路重複多少遍,也是會摔跤的。因為這跟對路況是否熟悉無關,關鍵是自身條件受限。”
江灼在楊辛鋒陡然驚懼的神情之下站起身來,輕輕喟歎了一聲:“你說他怎麼就不懂,要換一條路來走呢?”
說完之後,他笑了一笑,一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觀眾們雲山霧罩,很是捉急:
【臥槽主播看起來好睿智好有內涵的樣子,可惜我除了覺得他超蘇,其他的什麼也沒聽懂……】
【前麵+1,為自己的智商捉急,我可能不配生小勺子了。】
【太聰明了吧我的崽崽!媽媽粉在這裡!】
【主播這話裡有話啊,好像在暗指楊辛鋒是重生者,說他智商不夠,但是重活一次還不長教訓……我納悶的是,他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件事揭開呢?】
【什麼意思?難道這場直播這麼快就要結束了?我不乾我不乾!!!】
【小勺做的每件事都很有目的,安心看吧,我覺得還完不了呢。】
確實是江灼所暗示的道理,重生,僅僅是多獲得了一次的機會,卻並不代表重生者本人的素質有所提升。如果重來一次,依舊不能汲取教訓提高自己,那麼有多少次回頭的餘地也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