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尷尬的沉默中, 小警察身後彆著的警棍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主人你是二缺嗎?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警帽也跟著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警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工作上的好夥伴正在瘋狂嘲笑自己,摸摸腦袋從地上站起來,嘴邊還沾著飯粒,這模樣也是很拚了。
其實他頂多也就比江灼小一歲,結果看上去傻乎乎的,簡直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當著特案組這位青年骨乾的麵,王隊長的臉上實在掛不住了, 氣的抬腳就踹:“你是豬還是他是豬,正常人有這麼吃東西的嗎?彆在這裡丟人現眼,滾蛋!”
警棍:“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江灼:“……”他還能說什麼呢?
等到王隊長趕走了委委屈屈的小警察, 回頭想對江灼說點什麼的時候, 卻發現對方已經半蹲在地上,正默默無語地盯著那碟沒來得及帶走的米飯,眼神詭異。
王隊長:“……”
他自然不明白江灼在乾什麼, 也不會知道那個盛著米飯的碟子其實會說話。
此刻在江灼的麵前, 那隻碟子正在賣力地呐喊著:“喂, 這屋有成精的兄弟嗎?搭理搭理人嘛!喂喂喂,我好想找個精嘮嘮嗑啊!”
半晌無人回應。
碟子故意用嘶啞的嗓音對江灼說道:“看了嗎?沒有, 真的沒有。”
王隊長在旁邊看了一會, 覺得江灼這個姿勢很危險,他想對方要是也在這個時候俯/下/身去吃口米飯來證明這起凶殺案, 那自己可能就要瘋了。
於是他謹慎地走過去, 對著江灼說道:“江科長, 這個碟子怎麼了?”
江灼道:“這是從隔壁的鄰居家借過來的吧?”
“是唄兄弟, 我不是都說了嗎?你咋還不信呢。”碟子抱怨了一句之後,又叮囑道,“算了,這個我不計較,一會記得把我還回去哈!在這屋裡怪晦氣的,人家害怕。”
江灼摸了摸碟子的邊。
王隊長:“對,苗家所有的東西,我們肯定也是不可能隨便拿過來就用的。碟子……有什麼問題嗎?”
江灼道:“沒有問題。”
他隻是通過這隻會說話的碟子,證實了一件事——苗翰亮家200多平的麵積,這麼多的家具,竟然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夠成精,從江灼能聽見它們說話開始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幾乎是非常不正常的。
雖然從來都沒有人告訴他物品們成精的規律是什麼,但世間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比如說為什麼東南沿海的人口多,西北內陸的人口少?因為前者更加宜居。
從這個道理來推論,也就是說,苗翰亮的家裡比起其他地方,更加不適宜這些東西催發自身的靈性,擁有自我意識。
江灼順手將碟子拿起來,米飯倒掉,擱到旁邊,衝著王隊長解釋道:“碟子沒事,我隻是覺得這個地方很邪,可能苗翰亮的死不完全是人為。”
他的語氣挺平淡,但是說的話不能深想,王隊長隻覺得全身上下一陣發寒,汗水反倒比剛才覺得燥熱時出的更加厲害了。
“我……”
王隊長定了定神,衝著江灼說道:“不管這件事邪是不邪,總歸現在還由我們這邊負責……當然,在正式移交之前,如果江科長願意先了解一下情況,咱們大家一起討論,我也是很歡迎的。你能不能說一下覺得這件事並非人為的理由?”
要是王隊長不信這番話,江灼也就打算回去了,畢竟凡事都分個先來後到,既然目前這裡是市局的主場,人家自然會有安排,硬跑出來刷存在感指手畫腳,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不過現在看對方的樣子是真的挺想征詢他的看法,並沒有對此感到忌諱,江灼便道:“王隊長有沒有聽說過蠱術?我懷疑苗翰亮是被人下了蠱。他麵帶微笑應該是死前出現幻覺,看到了某種令人愉快的畫麵,比如……”
王隊長聚精會神地聽著,結果正在屏息凝神地緊張時刻,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門響,他渾身猛地一抖,嚇得“啊”了一聲。
江灼:“……”這嗓子也嚇他一跳。
沉浸在恐怖氣氛當中的觀眾們也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明白剛才那個小警察為什麼那麼憨傻了,這還是隨了隊長啊。】
【隊長一聲吼把小勺子都嚇哆嗦了,哈哈哈可愛。】
【前麵的不要笑啦,人家要聽鬼故事呢,給營造一點氛圍好不好啊?】
【誰來了誰來了,是不是有鬼?】
【是英俊的飄飄鬼喲~】
雲宿川剛才下樓去查看情況了,剛一上來也聽見了王隊長這一嗓子,滿臉的莫名其妙。
江灼道:“上來了。王隊長,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姓雲,剛才去外麵查看情況。宿川,這位是市局的王隊長。”
兩人簡單打了個招呼,江灼道:“下麵的環境怎麼樣?”
剛才進來的時候,兩人就都感覺到了,這片地方有點邪,也不是風水有問題,就是給人的感覺死氣沉沉的。於是江灼留在這裡,雲宿川去查看情況。
雲宿川見江灼當著王隊長的麵問了,也就沒避諱,指了指下麵道:“我用羅盤繞著這裡找了好幾圈,彆說是成型的陰魂,就連絲鬼氣都沒找著,簡直就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他又把一張紙巾放在桌上,攤開之後,裡麵都是蟲子的屍體:“而且繞樓一圈的飛蟲也都死光了,基本確定是有人下蠱。”
王隊長在旁邊聽著江灼和雲宿川說話,感覺心裡毛毛的,他是個老警察了,辦案多年,也接觸過一些靈異事件,知道兩人說的事情很有可能發生。
這附近究竟是藏著什麼東西,讓物品無法成精,鬼怪不敢出現?苗翰亮竟然死了,那麼他是重生者的幾率就非常小……所以說,殺死他的凶手,殺死程諳的凶手,會是誰?
江灼道:“王隊長,方便讓這屋子裡的其他人都出去一下嗎?”
王隊長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讓另外幾個房間裡的警察都出去了,他自己沒走,將門關好,又拉上了窗簾。周圍的光線一下子暗下來,顯得更加瘮人了。
畢竟現在案子還是由市局負責,王隊長認為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應該留在這裡的。
江灼問雲宿川:“你帶蠟燭了嗎?”
雲宿川道:“沒有,但是應該有彆的。”
他摸了摸衣兜,從裡麵拿出一張符紙來,卷成筒在半空中一揮,王隊長便看到紙筒的頂端冒出了一束火苗來。
雲宿川將紙筒立在桌子上,幽微的火苗微微晃動,說也奇怪,這光線非但不能帶來光明,這麼一點,反倒宛如夜色降臨,整個房間都變成了漆黑一片。炎炎夏日,門窗緊閉,竟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吹來了一絲幽微的冷風。
【是我的手機壞了嗎?我黑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