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琛坐在旁邊, 心裡還想著那條大鯉魚。
從節目開始到現在,他跟江灼之間的關係毫無進展不說,想拿的寶貝也沒拿到,心情極度惡劣,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聽嶽庭飛說來說去不在點子上,他的耐心終於告罄了,不耐煩地說:“你說的都是瞎猜, 彆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就想趕緊出去。這地方怎麼這麼煩人啊!”
沈子琛本來就是被家裡人慣壞了的脾氣,此時從參加節目以來所有的委屈憋悶堆疊在一起, 終於憋不住了, 說話的時候帶了幾分氣急敗壞的發泄,倒也不是衝著嶽庭飛。
嶽庭飛抿了下唇,好脾氣地沒有說什麼。畢竟沈子琛在節目一開始的時候救過他, 雖然說最後其實也沒起太大的作用, 但這份人情嶽庭飛終歸還是領了的。
倒是李清佳因為沈子琛的突然變臉忍不住有點驚異地看了他一眼。雖說節目坑爹, 還時不時麵臨生命危險,但是大家都是如此, 她一個女的還沒有這樣亂發脾氣撒蠻呢。
觀眾們看見這一幕, 倒是頭回沒有激情痛罵沈子琛,反倒紛紛有種鬆了口氣的釋然感。
【不知道為什麼, 我突然覺得這才應該是沈子琛啊!之前那個被人附身了吧是不是。】
【我也有同感。沈子琛一副五講四美三熱愛好青年形象的時候, 我老是提心吊膽, 覺得他憋著什麼壞心眼。結果他現在這個德性, 讓人意外地安心了好多。】
【就算表麵上裝的再像,小細節還是會有違和感嘛。】
【哈哈哈是什麼讓他忍無可忍?小勺子冷酷無情的直男作風嗎?】
【希望沈子琛大膽自信,做最真實的自己。】
江灼是最清楚沈子琛究竟在氣急敗壞什麼的,心裡麵暗暗好笑,表麵一派嚴肅。他心情很好地停頓了一會,在給足沈子琛調整情緒的時間之後,這才繼續跟其他人說道:“其實這些病人的經曆中是有一個共同點的。”
李清佳驚訝道:“啊,是什麼啊?”
江灼道:“你們看,除了第一個人之外,另外三個的親人或已經去世,或早不來往。也就是說,即使他們出事了,有人追查和深究的幾率也很小。”
李清佳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江灼知道她大概還不完全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又補充了一句:“正好可以用來做實驗。”
李清佳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用來進行某種實驗的?”
江灼道:“對。”
大家都有點被這個結論驚到了,蘇戴提出疑問:“可是第一個人呢?他可是有親人在的。這個特例難道就不關注了嗎?”
雲宿川這時候也緩過來了一些,腦子開始轉了,從旁邊補充道:“他不是特例,他是原因。”
“原因?”
雲宿川道:“對。正因為第一個人跟其他三個人的情況不同,所以這件事看起來,更像是第一個人是隨機選擇,而另外三個則是被刻意安排在了703病房的二號床上,也就是說,那個最早出事方邵誘發了後麵三個人的死亡。方邵身上的病況說不定就是醫院要進行人體實驗的最初原因。”
說著,他對江灼一努嘴:“所以在結合著四個病人身上發生的病毒性異變,我跟咱們江警官的看法一樣,很有可能是第一個人就醫的時候,身上攜帶了某種奇怪的病毒,這病毒引起了某位醫療工作者的興趣,便拿他做醫療實驗,實驗失敗之後,就把病人屍體火化掩埋,再尋找下一個合適的對象,安排在同一張病床上,進行接下來的研究。”
江灼確實是這麼想的。下麵他們肯定要找做實驗的凶手,所以調查的切入點應該集中在病毒的來源、下手的醫療工作者,以及那第一位病人的具體病情上麵。
不過目前最起碼第一階段的調查結果是確定了,包括討厭的沈子琛在內,沒有一個人遊戲出局,也算是圓滿完成初步任務。
隨著雲宿川的話說完,“叮咚!”一聲響起,突如其來的提示音讓身心俱疲的嘉賓們驚喜萬分:
“醫院驚魂首日任務完成,淘汰人數:0;任務完成進度:40%。”
“明日節目預告:找到新型病毒。”
隨著這聲提示,山寨“閻王殿”轉眼消失不見,那股令人眩暈的感覺再度出現,緊接著很快就消失了,周圍的環境又變回了醫院樓下的停車場花壇。
嘉賓們回到了醫院裡麵,環境看似沒變,但仔細打量下來,之前那真實的醫院構造已經重新變得粗糙和簡陋,空氣中特有的淡淡消毒水味也聞不出來了。
江灼敲了敲旁邊的牆麵,發現原本堅實的觸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隻是一層薄薄的木板。
所有的一切無不表明,今天的任務已經結束,大家這是從異空間當中脫離出來了。
雲宿川在自己的衣兜裡摸了一下,他從血溪當中撈出來的那塊“不晝石”也如同幻影一樣消失不見,仿佛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江灼站在他身邊,衝著其他人說道:“走吧,可以出去了。”
他們像是一群凱旋的英雄,重新見到外麵的陽光時,梁導演就帶著拍攝組的其他人站在布景地的外麵迎接,眼看七名嘉賓一個不少全都出來了,工作人員立刻對他們進行了熱烈的歡慶。
梁導演迎上去,連聲說著:“辛苦了,辛苦了。還順利嗎?”
他一直在外麵擔心,總算見著一個個都是全須全尾的大活人,真是感動的不行。
江灼道:“還可以。接下來是怎麼安排的?”
梁導演道:“時間還寬裕,可以給嘉賓們留出幾天休息。這期間再拍攝一些日常花絮,然後重新進入布景,進行接下來的拍攝任務。”
江灼想了想,問道:“今天拍下來的這些內容是不是要加很多後期?如果時間這樣安排的話,來得及製作剪輯之後按時播出嗎?”
他在參加節目之前曾經跟梁導演商量過,節目在錄製之後越早播出越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考慮到如果這詛咒是有心人為了達成目的刻意為之,當發現江灼和雲宿川試圖將之破解之後,那個幕後真凶很有可能會采取措施做出反擊。
這個時候,現實觀眾們以及各家粉絲的人氣就可以對詛咒的力量起到一定的壓製作用。
梁導演道:“其實也沒有那麼麻煩,上一期節目我已經發現了,很多超自然的現象普通的攝像機根本就拍攝不出來,這些場麵就會被自動抹除,所以可以少加一些後期,粗糙一點,將節目及早播出去也是沒問題的。”
時間太趕,當然也有可能會影響一些質量,但一來觀眾們喜歡這檔節目就是因為其中體現出來的真實性,二來性命攸關,其他的細節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有梁導演這個保證,江灼也就放心了,說道:“那就好,勞煩了。”
他們之前下了飛機所住的酒店離拍攝地較遠,節目組在醫院布景的附近安排了一處小彆墅,還是按照兩個男嘉賓一間,李清佳獨自一間分配。
江灼留在原地跟梁導演說話的時候,其他嘉賓們一個個又累又困,早就迫不及待地奔向自己的房間裡洗澡換衣服去了。
他回到房間之後,雲宿川正在洗澡,沾了血的衣服已經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筐裡,江灼拎出來摸了摸上麵的血跡,腦海中靈光一閃,還真的叫他想起一件事來。
他過去拍了拍浴室的門:“飄飄,飄飄?”
裡麵的水聲一停,雲宿川在裡麵“嗯”了一聲。
江灼道:“你快點,然後我有事要告訴你。”
雲宿川果然迅速,幾分鐘之後就從浴室裡出來了,江灼又進去匆匆地衝了個澡,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見對方已經換了件乾淨的白T恤坐在桌前,半乾的頭發顯得有點炸,正手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