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於怎樣的心態和誘因, 他們兩人在一起最大的好處就在於,都是從小到大一塊玩大的,彼此的性格心性都擺的清楚明白,任何溝通和磨合之類的問題對於江灼和雲宿川來說都不算問題。
雖然關係確定的太過倉促,必定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但這麼多年過來了,他們自有相處之道。三言兩語下來, 心情都好了很多。
隻是他們和和氣氣,可倒把直播間前的觀眾們急壞了,大家紛紛叫嚷:
【我靠為什麼又有馬賽克和靜音, 是APP抽了還是怎樣, 我要看他們在說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應該不是係統的問題吧?是不是親了,是不是,好想知道!】
【如果衝會員就可以看隱藏內容, 我願意衝上一萬塊!!!】
【天呐, 有沒有不受馬賽克屏蔽的天選之子, 能給我語言描述一下小勺子和飄飄乾了什麼也好啊!我的心好癢!】
【高價求購。】
【不是友情嗎?是友情吧!為什麼兩個好哥們在一塊要天天被馬賽克?為什麼!!!】
可惜江主播鐵了心不搞戀愛直播,不管觀眾們如何群情澎湃也是照樣沒有內幕看的。兩人說完話後進了病房, 隻見一個身形瘦弱的年輕女人躺在床上。
她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 果然如剛才的醫生所說,床邊坐著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身上還穿著校服, 整個人也是瘦瘦小小的, 應該就是患者的弟弟。
他見到江灼等人過來, 有點不知所措地起身,看著身穿醫院製服的嶽庭飛和沈子琛。
嶽庭飛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些都是真人假人,看著小孩可憐,便好聲好氣地說道:“小弟弟,我們來給你姐姐檢查一下身體。她剛才一直睡著嗎?”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說:“嗯,有一個護士姐姐給她打了針才睡的。”
江灼和雲宿川對視一眼,心裡都猜這一針會不會是病毒試劑,但是看病人的臉色正常,和之前感染了病毒的那些人倒是並不一樣。
嶽庭飛也不會真的看病,好在台本上都有交代,他示意沈子琛從病人的身上抽一管血出來,送到化驗科去化驗。
江灼在旁邊看了下這位病人的病曆,病人名叫梁彩紅,是一家超市的理貨員,今年25歲,家屬的簽字欄應該就是她這個小弟弟簽的,孩子叫梁誠。
這個信息正好對上了他們上次來到這裡是看見多出來的那一頁病曆。
果不其然,梁彩紅住院的原因也是心臟病,江灼懷疑這也是病毒生效的條件之一。
按理說知道病人身上攜帶病毒,就算是想利用她進行某種實驗也好,怎麼也都應該做一些隔離的措施。這裡卻根本沒有,隻是畢竟綜藝設定,也不好深究。這家醫院再真實,很多地方也都能看出來節目設定的痕跡,並不符合真實醫院的邏輯。
不過這也說明了,他們現在確實還在台本的規劃範圍當中,而不是真的穿越到了過去的某個時間點。這樣一來,江灼也就據此進一步推導出,眼前突然出現的這些人,也都並不是活生生出現的真人。
——但這些情況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情況,那可就不一定了。
沈子琛拿著東西送去化驗,因為化驗室就在旁邊,江灼和雲宿川也沒跟著他。
雲宿川湊過去看了一眼病曆本上的治療記錄,那上麵病人每一次的打針和用藥過後,也都有執行人的簽名,輪班小組的護士一共有三人,名字也寫的很清楚。
他跟江灼低語道:“我去打聽打聽這三名護士的情況。”
江灼剛說了句“好”,旁邊的梁誠就猶豫著跟嶽庭飛說道:“嶽醫生,我姐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嶽庭飛心道這我可不知道,但他看小男孩一臉渴望,便隨口安慰道:“對啊,情況好轉很多啦。”
梁誠弱弱地問:“那我們能出院嗎?”
他不安地摳著旁邊的白床單,跟幾個大人解釋:“我們家裡沒有錢了,我姐昨天說她好了,回家吃藥就行,但是護士說她不能出院。後來就給姐姐打了針,她一直在睡覺,躺在這睡覺也得花錢吧?”
這幾句話立刻就讓人聽出不對來了,就好像那護士是故意為了不想讓快要病愈的病人出院才故意打針迷昏她一樣。
江灼問:“你還記得那個給你姐姐打針的護士長什麼樣子嗎?”
梁誠點了點頭。
雲宿川本來就說要是打聽病曆本上簽字那三名護士的情況,聽了這話給江灼使了個眼色,就從病房裡出去了。
他見樓道口的服務台後麵坐著幾名護士,便收拾出一臉笑,向著那個方向走過去。邁出幾步,正好和拿著化驗報告往回走的沈子琛遇上了,雲宿川順手從他手裡把單子抽出來一看,發現目前這個名叫梁彩紅的病人並沒有感染上其他病毒。
他點點頭,把單子重新往沈子琛手裡一拍,走了。
沈子琛:“……”
沒過多久,雲宿川就回來了,江灼也已經看完了那份檢測報告,問道:“你問出什麼來了?”
雲宿川笑著摸出個本子來往江灼麵前一遞:“喏,看看。”
嶽庭飛已經眼尖地看到了那個本上的字,驚訝道:“值班人員登記表,連這個都能弄來,雲、雲……老弟你行啊。”
江灼找到三名護士的照片,給梁誠看,讓他辨認是哪個人給梁彩紅打了鎮靜劑,梁誠仔細看了一會,卻搖了搖頭道:“這裡麵沒有。”
江灼道:“你確定嗎?”
“確定啊。”梁誠一點遲疑都沒有,說道,“那個來打針的護士姐姐長得很漂亮,頭發是卷的,很長,臉白白的,大眼睛……”
嶽庭飛道:“那要是這麼漂亮的話,他應該不會記錯的。”
江灼道:“你那個很漂亮的護士姐姐,是幾點來的?”
他也帶著表,一開始表上顯示的是真實世界的正常時間,正值上午九點。剛才進來的時候,江灼特意對著醫院一樓大廳的掛鐘調整了一下指針,目前幻境中的時間是深夜一點十分,值夜班的醫生護士們剛剛換過一輪。
梁誠記不清了,旁邊一號床病人床頭上放著的暖水瓶大概實在不耐煩,插嘴道:“那個護士嘛,我也見過,每天來兩回,半夜兩點來一回,下午一點來一回。就給這二號床的女的打針。”
它又補充了一句:“確實漂亮。”
看來人長得好看也不全然是好事,最起碼乾壞事的時候很容易因為被彆人注意到而暴露自己。
不過這間病房裡總共隻住了三個病人,其中一個迷迷糊糊的就沒怎麼清醒過,另外一個是名老人,晚上睡得早,中午還要午休,所以要不是有這個暖水瓶通風報信,對方挑選的時間確實很難被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