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凝滯後,女鬼掰正自己的腦袋,充滿眼白的眼睛遍布上了紅血絲,憎恨地盯著舒年。
她發出尖嘯,十指冒出長而尖的指甲,如野獸的利爪,衝著他抓了過去。
“她”的叫聲淒厲怨恨,穿透性極強,像是鋼釘般釘透活人的耳膜與大腦,何策劃三個普通人根本防不住這樣的聲音,疼得滿地打滾,耳朵滲血,方濟也悶哼一聲,表情相當痛苦。
“她”很聰明,手段也更多,是真正的厲鬼,大廚根本不能與“她”相提並論,就連通靈者情侶也不是“她”的對手,被“她”活生生剝了皮。
之前小女兒能追著“她”跑,也僅僅是“她”不想暴露身份,否則“她”一巴掌就能把小女兒拍散了。
可偏偏“她”最想殺死的舒年就跟沒事人似的。他不僅對“她”的尖嘯無動於衷,還在“她”伸出手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像甩雞蛋似的將“她”甩到了牆上。
“嘭!”
女鬼又懵了,這次純屬是撞的。就算“她”是鬼,遇到實體也不能是說穿透就穿透的,這一下太狠了,“她”的腦漿子都快被撞出來了。
“你——”
“她”怨恨的尖叫未能出口,舒年就已經拿了一小截桃木塞進了“她”的嘴裡,又飛快地抽出四根桃木釘,將“她”的四肢釘在牆上,讓她無法動彈。
前前後後,舒年製服女鬼總共用了不到半分鐘。
不僅是方濟幾人看呆了,直播間的觀眾們更是“啊啊啊”地合不上嘴了。
他們可是都看到了女鬼是如何殺死通靈者情侶的,明明是那麼可怕的厲鬼,怎麼在舒年麵前就柔弱得像是棉花娃娃般不堪一擊?
舒年也悄然鬆了口氣,主要慶幸的是他的倒黴體質沒有發作,至於女鬼,對他來說倒真不難對付,他可不怕“她”肉搏,反而是大廚那種能召喚刀具的會給他造成麻煩。
但想起“她”之前對他說的話,舒年又難過了。孫女士居然說他是絕世倒黴蛋,還說跟“他”結陰婚是他的福報……“她”太惡毒了。
他委屈不已地投喂了自己一塊太妃糖,這才稍稍獲得了慰藉。
“嘶
,真疼啊。”
方濟終於從女鬼的尖嘯中緩過勁來,揉著耳朵站直了身體。儘管說過多次,他依舊不厭其煩地稱讚舒年:“真是多虧有你。”不然他們都要死在這兒了。
“對不起,連累大家了,都怪我亂跑。”
女白領流著血,捂住臉泣不成聲。她後悔自己因為一時貪念跑來找項鏈,遇到危險時還向大家求救,其實她沒這個資格的。
“呃,也不算,我們遇上它是早晚的事。”何策劃撓了撓頭,從包裡翻找到藥膏分給幾人,“再說救你的是舒年,我們也沒做什麼。”
舒年拿出製成液,取下桃木給女鬼灌了進去,這樣“她”就無法用聲音害人了。
“我有話要問你。”他用鬼話對女鬼說。儘管焚燒遺物能看到記憶,但並不全麵,還是能問就問。
女鬼大笑,聲音嘶啞尖利:“可我憑什麼回答你?你要殺就殺。真沒想到,我會落到你手裡,看來我的運氣比你還差。”
舒年:“……”
他見“她”態度堅決,想了想,說道:“我不會殺你。但你知道,‘他’很喜歡我,要是你不說,我逃不走,就得和‘他’結陰婚了,到時你會親眼目睹婚禮現場,看我怎麼跟‘他’恩愛……”
女鬼目眥儘裂,似是想要尖叫,卻叫不出來。“她”的雙眸變得一片血紅,顯然舒年的話嚴重刺激到“她”了。
半晌之後,“她”低下頭,喑啞言道:“你要問什麼?”
舒年也被自己刺激得不輕,實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緩了一會才開口:“你知不知道‘他’的遺物在哪兒?”
“你覺得呢?”女鬼譏諷一笑,“‘他’會把這麼重要的事說出來?彆問廢話。”
舒年沒理會女鬼的諷刺,這答案也不出他的預料,他就是試試罷了。
他又問:“‘他’叫什麼?是什麼時候來到山莊的?”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他’隻讓我們稱呼‘他’為‘先生’。山莊建起之前‘他’就在,至少幾十年了,‘他’是這片土地原本的主人。”
“假如我沒記錯,你曾經跟蹤過我,為什麼?和‘他’有關嗎?”
女鬼盯著他,眼神幽冷:“你想不到原因?當然是我想看看‘他’喜歡
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我嫉妒你,也早就想殺——啊!!”
“她”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慘白柔軟的身體不斷膨脹,血管凸出呈現深紅色,很快脹得像隻紫葡萄,喉嚨裡一股股地噴出血塊。
鬼很少會產生痛感,哪怕舒年用桃木釘刺穿了“她”的四肢,女鬼也沒什麼感覺,但現在“她”仿佛疼到了極致,不停地尖叫求饒:“對不起,先生,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饒了我,饒……唔啊!”
舒年微微睜大眼睛,感受到了熟悉的注視落在了他身上。
甚至不僅是目光,恍然間有冰冷的手指觸碰過來,細細描摹著他的眉眼。
舒年偏過頭,這種躲避其實是不管用的,但“他”見他不願意,就未再強迫他,很溫和地說:“抱歉,是我的錯。我沒有管教好它,冒犯到了你。”
短短幾秒,女鬼的尖叫止息,她疼到叫都叫不出來了。
血水從“她”的每個毛孔滲透湧出,鼓脹的身體緩緩變癟,皮膚微微蠕動,像是隻巨大的軟體毛蟲,被踩一腳就會爛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