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趴在鬱慈航身上, 臉紅紅的,抬眼望著他。
即使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鬱慈航的麵容依舊完美, 好看得驚人,眸光中微帶笑意, 溫柔至極,叫舒年晃了晃神, 忍不住又多看他幾眼。
鬱慈航的動作同樣輕柔,修長的手指穿過舒年柔順的黑發, 扣住他的後腦,將他的臉壓低下來, 呼吸交融, 幾乎要吻上去。
“年年。”
他的胸腔微微震動,音色低沉緩和, 迷人極了,舒年的心尖被撩了一下,耳朵也紅了,下意識地往後一躲,卻沒躲成,被鬱慈航吻了臉頰。
“師兄,唔……”
舒年隻想問問鬱慈航, 印記是該這麼試的嗎, 卻在開口時險些親到對方, 立刻閉上嘴, 暈乎乎地被鬱慈航吻著。
鬱慈航輕吻他的臉頰, 唇珠蹭過舒年的唇角, 卻未真正地親吻, 轉而扣住舒年的十指,吻了吻指尖,執起他的手,順著手背親吻上去,低聲問:“感覺如何?”
“……”舒年哪裡好意思開口,他很害羞,也覺得很奇怪,隻是出於對師兄的信任沒有抗拒,小聲說道,“還好。”
鬱慈航笑了一下,伸手以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淚,忽然抱著舒年一翻身,將兩人的位置調轉,俯身親了親舒年的額頭。
這下更要命了,舒年躺在床上的時候,才發現床上沾染著左朝見的氣息,茶與薄荷的淺淡香氣,而且隻要一偏頭,就能看到左朝見的側臉。
舒年將視線偏到一邊,但呼吸間滿是左朝見的味道,他的心跳控製不住地加速了。
他意識到原來標記對他的影響並未消失,如果是真正的左朝見出現,勢必會讓他再次陷入欲念。
舒年拿左朝見的標記毫無辦法,隻能寄希望於鬱慈航幫他,鬱慈航叫他如實說出感受,他便說了:“師兄,我感覺印記對我還是有影響。”
鬱慈航動作微頓:“怎麼?”
舒年小聲回答:“一聞到左朝見的味道,我就……”
“亢奮?”鬱慈航垂眸問。
舒年的臉紅得滴血,幅度極小地點頭。
鬱慈航沉默片刻後開口道:“說明隻有被他影響時,標記才會起作用,一旦他死去,標記就會消失,不必擔心有餘留。”
說著,他輕捏舒年的下頜,將他的頭轉了過去:“那麼,看著他呢?”
左朝見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穩,忽然翻身側躺過來,正對著舒年。
哪怕知道對方不是真正的左朝見,舒年也難以承受,哀求地望向鬱慈航,鬱慈航輕輕笑了笑,說道:“你對他很有感覺。”
“想要他碰你嗎?”
鬱慈航抱住舒年,低聲道:“可是年年,現在是我在碰你。”
師兄的手……
舒年身體一僵,肩膀顫動起來,不行,這不行——
他踢著雙腿,掙紮抗拒,鬱慈航的另一隻手緊扣他的腰,將他勾回來,哄著他說:“彆躲,乖一點,讓師兄幫你。”
“師兄……”
甜膩的尾音被親吻湮沒,鬱慈航終於吻住舒年。舒年滿眼含淚,朦朧中看到鬱慈航的瞳色變淺了很多,卻看不真切。
他想不通師兄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是被夢境影響了嗎?可現在他沒力氣思考這些了,全身輕飄飄的,標記帶來的影響在夢中逐漸顯現過來。
忽然他碰到了左朝見的身體,左朝見感覺不到他,但他可以感覺到左朝見。
想到有人躺在自己身後,舒年已經不行了,偏偏鬱慈航一反平日的溫柔得體,居然還把他轉了過去,叫他看著左朝見。
“現在呢,年年?”鬱慈航的一雙重瞳掃視過左朝見,貼在舒年的耳邊問,“你對我更有感覺,還是對他更有感覺?”
舒年說不出話,隻能搖頭,眼睛一眨,就有水汽凝成淚珠掉下來。
“分不出來?”鬱慈航莞爾,“那就繼續。”
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阻止了鬱慈航的動作。
舒年一驚,他身邊的左朝見竟然醒了,不僅如此,他還注視著他們兩個,眸光極冷,寒聲對鬱慈航說:“放手。”
“你終於出現了。”鬱慈航低低一笑,“我以為你會看到結束。”
舒年也意識了眼前的是真正的左朝見,而不是虛影,他渾身泛起的熱潮就是證明。
想到自己的樣子,他蜷起腿,抬手擋住自己紅透的臉,卻被左朝見扯住手腕,拉入他懷中。
左朝見的模樣在蛻變,他顯露出重瞳,沒有血色的肌膚浮現起華美的鱗片,巨大的蝶翼流光溢彩,完全是邪物的形態。
當他接觸到舒年的一瞬間,舒年手腕上的藍色貓眼石起了變化,暈開淺淺的赤色,血煞流淌,轉化成了遺物。
“……”鬱慈航渾身的氣息變得極度危險,緩緩開口,“它是你的遺物?”
左朝見不語,擦拭著舒年的唇瓣,被他觸碰,舒年被烙下印記的狀態迅速蘇醒,渾身熱得發燙,高熱令他的思維停止運轉,隻知道抱著左朝見的脖頸向他索吻。
左朝見微微低頭,任由舒年親吻他,舒年像貓一般黏著他,與他親密無間,沉浸在迷幻的香氣裡,似乎完全遺忘了鬱慈航的存在。
“轟隆——”
天空瞬間烏雲密布,狂風大作,暴雨傾瀉而下,將玻璃窗“嘭”地拍開,冰冷的雨水灌入臥室,澆在了左朝見身上。
他的翅膀一陣顫動,因為被殺時下著大雨,又是蝴蝶邪物,他不可避免地對水很敏感,尤其是暴雨會給他造成不輕的影響。
夢中的每次大雨都是鬱慈航帶來的。
他被大雨淋濕得狼狽,黑發濕透了,麵容更蒼白。
四周的黑暗中響起蟲子蠕動的聲音,一大群蝴蝶噴湧而出,攜帶著毒素,朝著鬱慈航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