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手指輕移, 在黑色皮帶上打著圈地轉動,黎夜的目光追隨著他的指尖,舍不得移開分毫, 胸膛起伏, 呼吸加重,分明已是被舒年勾得著迷到了極點。
“好看嗎?”舒年故意重複了一遍。
“……好看。”
完全是出於本能地回應, 黎夜低喃著。突然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猛地紅了臉, 抬手遮擋住自己的表情, 也不想看舒年是什麼反應。
“過來。”舒年換了個姿勢, 脫掉睡袍, 趴在床上, 露出美好的身體的曲線, 腰窩微微凹陷, 雙臀卻挺翹,搖晃著兩條小腿,“給你摸摸?”
“你說什麼——”
這下黎夜的脖頸都染上了紅暈。他實在受不了,閉上了眼睛,可就算是不看舒年, 那張漂亮的臉仍然不停地在他腦海中晃動, 甚至越發清晰。
嫣紅的唇, 甜蜜的笑意, 肌膚白得透明, 仿佛輕輕一掐就會留下鮮紅的指痕,大腿上的項圈是他獨有的烙印。
他總算是能夠理解了, 為什麼自己七十多歲的父親還似著了魔般地迷戀舒年。
曾經他嗤之以鼻, 瞧不起父親, 可現在怎麼樣?他明知舒年是他名義上的繼母,卻無法抗拒他的誘惑,正在逐漸沉淪,越陷越深。
那麼舒年呢?
他對他又是怎麼想的?
“……”黎夜漸漸紅了眼尾。
其實用不著舒年回答,他能看出來。
他睜開微紅的眼睛,垂下睫毛,遮住破碎的目光,低聲說:“你出去。”
舒年停下搖晃的小腿。出去?他聽錯了?
他輕聲喚道:“阿夜?”
“你根本不喜歡我。”黎夜靠著牆,“你隻是……很寂寞,想找個人陪你玩玩。”
舒年沒法否認。雖然不是為了玩,但他就是為了騙黎夜的身子。
他不做聲,黎夜更生氣了,過來拽他的手腕,拉他起來:“回去!”
“阿夜,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舒年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順勢攀到黎夜身上,輕撫他的肩,臉枕著他胸口,軟綿綿地叫他:“彆趕我走,好不好?”
“喜歡?”黎夜冷冷地說,“你隻是想和我上床吧?”
“你覺得吃虧?”舒年問,“你不喜歡我這樣的?”
可是不應該啊,黎夜好像挺喜歡他的身體的。難道他嫌她胸太平?這個他也沒辦法,誰叫他不是真的女人。
黎夜氣得眼睛紅了,推開舒年,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就走:“那我走。”
“阿夜!”
舒年想了想,裝起可憐,用快哭的聲音說。
“求你了,你不肯和我好就算了,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我真的怕,先是你父親出了意外,這幾天又有人闖進來,我太害怕了,隻能靠貼符壯膽,但誰能保證它會管用呢?每晚屋中隻剩我自己,我快嚇瘋了……”
他為了把黎夜哄回來,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抹黑自己親手畫的符篆。
好在這招確實管用,黎夜站在原地停了半天,最後還是留下了,坐到沙發上,默默穿好上衣,冷著臉說:“天一亮你就回去。”
“嗯。”
舒年學乖了,不敢再招黎夜:“那你過來吧,我在沙發上睡。”
“不用,你睡床,我不困。”
黎夜將燈關上,隻留下一盞昏暗的台燈,脫了拖鞋,將兩條長腿架在沙發扶手上,戴上耳機打起了遊戲,神情很冷漠。
舒年見狀,隻好縮進被子裡,閉著眼睡下了。
黎夜很安靜,沒發出任何聲音,不過舒年還是有點失眠了,思考很多事情。
忽然台燈前黑影一晃,黎夜起身了,舒年以為他終於也要睡了,卻沒想到黎夜竟走到了他的床前。
舒年閉著眼,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裝睡,不過黎夜什麼都沒做,就是幫他掖了掖被角,接著坐到地毯上,後背靠著床沿,似乎隻是想離舒年更近些。
像隻溫順安靜又親人的狗狗。
舒年的心被微微觸動了,聞著黎夜身上的氣息,他放鬆下來,漸漸產生困意,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莊園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個安保人員在夜間巡邏時慘死於葡萄園中,被開膛破肚,內臟不翼而飛,死狀和黎老先生一致。
黎老先生同樣死於附近,但是在酒莊裡,那天晚上,他帶著舒年去喝酒,兩人喝醉了,就在酒莊的臥室中睡了。
誰能想到,舒年醒來時看到的就是另一張床上躺著老先生死不瞑目的屍體。
大少爺大發雷霆,他是挺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這回卻嚴重受了刺激。
在四個子女中,他和父親的感情是最好的,這次又死了個人,死因還和父親相同,說明殺人凶手一直不曾遠離莊園,但至今他們還是沒嫩找到對方的蛛絲馬跡。
沒線索,完全沒線索,無論是警察搜索還是自行搜查,什麼都找不到。
大少爺氣瘋了,一連砸碎好幾個花瓶,黎心雨哭鬨不止,一見到舒年過來,指著他歇斯底裡地尖叫:“就是你!自打你來了我家,就沒一件好事!”
她一把拽住舒年的衣領,眼神充滿恨意,似是能劃花他的臉:“你說啊,是不是你殺了我爸?是不是你找人進了我的房間?你說啊!!”
舒年正要揮開她的手,卻驀地想起自己還要遵守人設,便換了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眼中含淚地哭訴道。
“心雨,你彆這樣,我怎麼可能殺了你父親?我也很害怕啊。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我好歹也是你的——”
“閉嘴!”
黎心雨聽不得“繼母”那兩個字,揚起右手就要扇舒年一巴掌,卻猛地被握住小臂,力道很大,捏得她生疼。
攔住她的人自然是黎夜,他擋在舒年身前,把他納入了自己的保護之中。
“滾開!”黎心雨尖叫。
黎夜瞥了她一眼,眼神暴戾陰暗,黎心雨被震懾了,不自覺地後退幾步,她從沒見過自己弟弟這麼嚇人的樣子。
“黎心雨。”黎夜冷笑,直呼她的大名。
“拿不到遺產快瘋了?隻會找不相乾的人出氣?你真有本事,怎麼不和當晚闖入你房間的人對峙?說不定他就是殺了爸的凶手,你應該拿下他,告慰爸的在天之靈啊。”
“你——”
受他譏諷,黎心雨臉色鐵青,偏偏這時舒年還拉住黎夜的衣擺,低聲細語道:“心雨本性不壞,隻是大小姐脾氣,你彆和她計較。”
“你替她說話?”黎夜皺起好看的眉,“你就這麼好欺負?”
這是替她說話?!
黎心雨氣得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這股子綠茶味都竄到她的腦袋裡了,差點把她的腦子頂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