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和道士告彆,來到南宮恒的住處,是一座三層的六角樓閣,翹角上懸掛著一串串細小的銅鈴,風吹來時便鈴鈴作響。
樓閣內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味道和藥味,南宮恒坐在輪椅上,衝舒年笑了笑。
上次見到南宮恒是三個月前的事了,比起那時,南宮恒顯得更清瘦些,身上的雪白唐裝略顯寬大,卻依舊不失清俊風雅的氣度。
“南宮。”
一見到他,舒年就心裡發酸,但被他很好地掩飾住了,回以一個笑臉。
南宮恒請他坐下:“抱歉,沒能迎接你,新年時也沒有給你發拜年消息,那時我在靜室休養,他們不允許我接觸手機。”
“小事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舒年說,而且就算當時南宮給他發了,他也看不到,還是這樣比較好。
“對我來說不是小事。”
南宮恒笑了笑,目光溫和:“那幾乎是我們每年中唯一的交流,所有的祝福我都會構思許久,才寫好了發給你。”
“那是你自己寫的?”舒年怔了怔,“難怪措辭那麼漂亮。”
“你喜歡嗎?”南宮恒莞爾,“每年我隻會發給你,你是唯一能看到它的人。”
舒年沉默下來,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南宮恒對他的用心遠超想象,以至於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少爺,時間到了,請您喝藥。”
南宮家的醫師端來一碗煎藥,放在南宮恒麵前。
碗裡的藥汁腥氣撲鼻,舒年一聞就知道裡麵加了血,卻不知是什麼動物的。
南宮恒端起藥碗,一言不發地喝完了,女仆為他端來水杯和打濕的熱毛巾,伺候他漱口擦手,又有另一個女仆專門捧起乾淨的毛巾,擦乾了
南宮恒的手。
這樣的南宮恒給了舒年陌生感,但也不算出乎意料。
他了解這些大族,所有的溫良恭儉讓都是展示給外人看的,內部等級森嚴、規矩林立,南宮恒接受他們的服侍無可指摘,他也僅僅是遵從家規罷了。
喝完了藥,醫師和女仆離開了,南宮恒的麵容恢複了少許血色。
他靜默片刻,忽然笑著說:“我出生時,祖父曾為我開卦算命,他說我天生魂魄不全,必會生路坎坷,過早夭折,活不過十八歲。”
原來南宮缺少魂魄是天生的,難怪了。
舒年了悟,他確實不相信有什麼東西能在南宮家直接奪走嫡長孫的魂魄,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你怎麼會缺失魂魄?”他忍不住追問。
南宮恒笑了笑,並未解釋。
“祖父用了很多法子為我續命,到我十八歲那年,他又用我的一雙腿保住我幾年性命,可並不長久,如今的我已經……”
“你長命得很。”舒年打斷他,他不喜歡聽南宮講這種喪氣話,更不希望一語成讖。
南宮恒微笑起來,沉靜地望著舒年的眼睛,說道:“我很高興你來看我。我們算是朋友嗎?”
“當然了。”舒年點頭。
“我有一個請求,或許你能以朋友的身份幫我。”南宮恒說。
“你說。”
“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會讓你為難,但這二十二年來,我幾乎事事遵從家族,如今我也想順從一回自己的心意。”
他伸出手,輕輕搭在舒年的手背上,虛虛握著。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很喜歡你。”
“我的請求便是,在我死前,你能不能和我交往?”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七十一
三號:過分了,要死就快點死吧,為什麼要利用年年對你的同情騙他和你交往啊!@六號
六號[群主]:我沒有騙他。
三號:要是你沒死呢?年年豈不是要和你交往一輩子?
六號[群主]:那將會是我的一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