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舒年親吻上雙唇, 夏星奇渾身都僵住了。
他不是沒被舒年主動親過,但舒年這麼邊哭邊親,他真的招架不住, 想回吻他,又怕讓他哭得更厲害, 隻能僵著身體一動不動, 由他擺布。
年年真的好喜歡他哥哥啊。他仍然以為舒年是因為想見江雲川才哭得這麼凶, 心裡酸得冒泡泡。都是一個人,差彆待遇怎麼這麼大?他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想歸想, 可夏星奇不敢再表現出吃醋了, 他默默站著,感覺到舒年舔吻他的唇瓣,瞬間臉紅了,乖乖地張嘴讓舒年親。
沒關係……至少還能得到一個吻。他暈乎乎地想。
“唔……”
舒年發出軟綿綿的鼻音, 眼中湧出的淚落在夏星奇的臉上,冰涼涼的。
夏星奇撫摸他紅紅的眼瞼,含混不清地說:“彆哭了, 年年, 我告訴你就是了, 你哥哥他們在香溪山。”
香溪山……
聽到這個地名,舒年被轉移了注意力,哭聲漸小。他想到師父曾經提起過這個地方,說是與鬱慈航有關,現在他們又去了這處, 山中到底有什麼?
“你是不是想去香溪山?我帶你去。”
夏星奇摸摸他的頭發, 見他果然慢慢不哭了, 心中酸澀, 小聲說:“其實他們不該叫我留下的,如果是你哥哥陪著你,不是要好得多麼?”
他低下頭,一副失落難過的表情,藍眼睛似欲垂淚,舒年心尖一顫,踮起腳親了親他的眼睛,安慰他道:“不是因為他們,你也很好的。”
其實舒年早就注意到了,夏星奇每每出現時,目光幾乎隻會停留在他的身上,漂亮的藍眼睛像寶石一樣,如糖似蜜地映著他的身影,能叫人的心被甜化掉。
不管如何輪回,小航始終就是小航,永遠都那麼喜歡他。
舒年微笑起來,又親了一下,夏星奇受寵若驚,甚至有點結巴:“年、年年?你說真的嗎?”
“我當然也很喜歡你。”舒年撫摸過他俊美的眉眼,“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小航。”
他輕輕說出了他們以前的名字。
夏星奇愣了愣,啞聲問:“你想起來了?”
所以才哭得那麼傷心嗎?也對,在他被鬱慈航收入戒指、獲得前世的記憶後,他同樣痛哭了一場。
他不是為了自己才哭的,雖然他輪回幾世,次次死於非命,但他不覺得自己可憐,最苦的難道不是年年嗎?
他們的前世至少還遇到了年年,可年年生前孤苦,遭人欺淩,死後又因為他們的前世險些魂飛魄散,他們哪裡有資格說自己苦。
恢複記憶後,他一度非常不安,擔心年年在恢複記憶後會恨他們,但現在他發現……年年好像沒有這種情緒。
他看向他的眼神是那麼柔軟,哭過之後,眼睛更加純淨剔透,如雨後初晴的天空,無限溫柔地包容著他。
對上這雙眼睛,夏星奇哪裡還會不明白,年年不恨他們,他依然喜歡他們。
“年年!”
惶恐消退,夏星奇喜悅至極,舉起舒年原地轉了幾圈,又將他緊緊摟進懷裡:“年年,我也喜歡你,我好喜歡你,我愛你!”
他不厭其煩,一遍遍地對舒年表白,聽得舒年耳朵都紅了,輕拍他的背,羞澀地回應:“好啦,我知道的,我也喜歡你。”
夏星奇笑得傻乎乎的,在舒年懷裡蹭來蹭去,像是大型犬:“喜歡你。”
“相信我了吧?”舒年無奈地笑了笑,“我關心他們,也關心你,不是為了他們才親你的。”
“信了信了。”夏星奇甜滋滋的。
安撫了夏星奇心裡的那點小彆扭,舒年話歸正題:“我哥哥他們為什麼要去香溪山,哪裡有什麼東西?”
“鬱慈航那家夥神秘兮兮的,沒有細說。”夏星奇撇撇嘴,“但似乎和魂魄融合有關係吧,他說時機就要到了。”
舒年心裡一跳,迫切問:“魂魄融合?真的找到機會了?”
就他所知,天譴絕不會輕易結束,鬱慈航所犯的罪很重,懲罰幾千上萬年是常事,便是永生永世也很有可能。
“嗯,好像是有什麼門路……他沒細說。”夏星奇回答。
他沒有講明三魂七魄必須儘數到場,要是舒年知道南宮恒必須死,肯定會非常傷心,姑且還是先瞞著吧。
不過就算他不提,舒年也想到了南宮恒,躊躇一下,問道:“南宮那裡呢?”
“鬱慈航說時機到達時,南宮恒肯定也會到場。”夏星奇不悅地說,“也許是他占算了吧,誰知道他,說話遮遮掩掩的,像個神棍。”
舒年笑了出來:“他也是你啊。”自己罵自己真的好嗎?
夏星奇哼哼:“我不管。”
他就是要罵他們,一群王八蛋!
舒年細問後得知,現在進入香溪山的除了鬱慈航外,還有江雲川、左朝見和黎夜,那晚鬱慈航帶走黎夜後,就把他關在了香溪山,知道黎夜平安,舒年也算鬆了一口氣。
雖然夏星奇聲稱要帶舒年進香溪山,但如今天氣依舊寒冷,香溪山覆蓋著皚皚白雪,無法進入,必須等到雪化之後才能上山。
舒年一等就是大半個月,期間他哪都沒去,就在酒店和南宮家之間兩點一線地往返。
他很想念鬱慈航他們,可惜聯係不上,好在不算孤獨,因為他還有夏星奇陪伴著他。
和夏星奇待在一起其實是很愉快的體驗,他年紀小,性格活潑,又黏人又愛撒嬌,經常把舒年逗笑。
偶爾他會叫舒年“哥哥”,每當這個時候,舒年總會想起小時候的鬱慈航,儘管從表麵上看八竿子打不著,小航從不撒嬌。
自然,舒年白天總會去陪著南宮恒,這段時間南宮恒的身體還是老樣子,沒惡化也沒好轉,眾多高人聚在一處,卻商量不出補全他魂魄的辦法。
當然補全不了啊。
知道真相的舒年忍不住想。
昔日這幫老爺子拿鬱慈航的兩魂一魄都沒什麼辦法,現在想找回另外的三魂六魄,那更是做夢。
不過知道歸知道,舒年絕不會說出來,至少在南宮恒還好好地活著時,他絕不會盼著他死。
這天下午,南宮恒喝下了熬好的藥,用手帕輕拭唇角,漱口淨手,含下巧克力糖,壓下那股淡淡的血腥氣。
舒年趴在桌上看著,心中好奇得很,雖然藥方大約是南宮家的機密,他到底還是想問:“你喝的是什麼藥?”
南宮恒笑了一下:“害人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