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虹收到葉昭的添加好友申請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其實這一條好友申請從上午十點鐘的時候就已經發了過來, 但是等裴虹從床上睜眼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一點四十五了。
電競選手生物鐘的奇妙還遠不止如此。
而且裴虹當時本來還沒有太清醒，打著哈欠翻了翻手機, 心裡還琢磨著要不要再繼續眯五分鐘, 結果直接就被葉昭的名字給嚇了一機靈。
困勁兒瞬間就沒了。
裴虹當然不會忘了自己之前答應葉昭的那件事情，而也正是因此, 所以他才會在收到好友申請的時候覺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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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添加葉昭, 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開始……
聊啥……？
裴虹躺在被窩裡麵對著係統提示的這一行字癡癡地出神，後來應該是方浩漫在房間的浴室裡麵洗澡不小心把已經用完的沐浴露的空瓶子給碰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方才讓裴虹猛地緩過神來。
裴虹覺得自己或許沒必要這麼緊張，幾小時過去, 說不定葉昭現在已經找到了另外合適的模特，專業一些, 也更符合他的審美要求。
裴虹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決定自己還是得先把注意力放在接下來的訓練上，不想這些靠運氣碰出來的歪門邪道了。
否則的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眼看現在距離下午的訓練還有三個半小時，裴虹決定把這時間好好利用起來, 先去訓練室隨便打幾把熱熱手，順便趕一下直播時間。
結果, 才剛把腿從被子裡麵抽出來, 想去穿鞋，就聽到手機震動了一下。
裴虹當時緊張的就差倒吸一口涼氣了。
趕緊把手機拿起來解鎖點進去一看。
果然是葉昭。
他說：方便接電話嗎寶貝？
……
裴虹本來以為之前程耀飛在喝醉了之後跟自己叫的那幾句寶貝已經是油膩到無以複加難以超越了, 結果今天, 裴虹內心無形的記錄板卻又被狠狠地刷新了一下子。
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的那一陣惡寒全部都是葉昭這“寶貝”二字所造成的神乎其技的視覺效果。
比美國科幻電影裡用的百萬特效還靈。
不過雖說如此, 這會兒裴虹對葉昭的容忍度卻出奇的高，比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麵，這一次裴虹的底線幾乎已經快要低去見閻羅王了。
仔細琢磨，“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說的真他媽牛批。
裴虹心裡如是想。
“方便，你打過來吧。”
裴虹輸入完之後想都沒想直接就點了發送。
其實裴虹心裡麵當然還是有糾結，但是為了不讓自己的這種糾結太過纏磨內心，所以他不得不加快自己的節奏，強行讓自己不要再去多想，否則的話隻能是徒增痛苦。
很快葉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裴虹先是摁下了接通建，而後下了床去把窗簾給拉開了。
今天又是個令人心曠神怡的豔陽天，感覺這種天氣最適合的就是從床上一覺睡個自然醒，洗個澡之後去外麵隨便某一個人多一些的商業街上去逛兩圈兒。
而不是被囚禁在與豔陽天僅一牆之隔的訓練室裡麵。
不過裴虹現在是沒心情想這些了，舉著電話重新坐回到床上：“你好。”
“還記得我麼？”葉昭的聲音聽起來特彆有精神，像是磕了藥，“上次在你們基地門口見過。”
“我記得……”裴虹邊回答邊忍不住心想這怕是想不記得都難吧，且不說他之前和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單就是和葉虔長得一模一樣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人過目不忘的了。
“說實話，我是有點意外你居然沒有拒絕我，是因為賣葉虔的麵子嗎？”
“不是……”裴虹回答，“和葉虔沒關係。”
裴虹的回答讓葉昭沉默了片刻，而後又愉快地笑了兩聲：“不管怎麼樣裴虹，你能答應下來，我還是倍感榮幸。”
裴虹愣了一下。
心裡麵也不知怎麼就覺得今天葉昭的說話方式好像和之前第一次見的時候有些不同了。
斯文了，也得體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但其實是由於葉昭的父親葉絹帛先生近幾年已經開始漸漸從一個藝術家往商人的身份上轉型，所以有些時候難免會帶著葉昭和其他一切企業家們做談判與協商。
葉昭耳濡目染的也漸漸摸出了一點門道。
之前不這樣是因為覺得沒必要，但現在高低也得算是他有求於人，擺正姿態這是達成合作的首要前提。
“其實我是想和你說……”裴虹揉了揉鼻子，“最近這段時間，我是隊裡麵的首發，訓練的時間要比替補隊員的時間更長，所以……”
“我聽說的版本可是你不管是在什麼位置訓練時間都不短，”葉昭笑了笑，語氣並沒有因為裴虹說他時間很緊湊而變得凝重分毫，“放心，我會安排好時間的。”
“好，”裴虹點點頭，“那等你的畫畫好之後……要用來做什麼？”
“做公益，賣到土財主那裡去之後再把掙到的錢捐給貧困山區的希望小學去。”
“什麼？”裴虹皺眉，“可是我……”
“我去你還真信啊，”葉昭當時聽到裴虹居然還要順著自己往下說，整個人都驚呆了，“葉虔什麼都沒和你說？”
“你少開點玩笑我現在已經洗漱完去訓練了……”
察覺到自己又被騙了的裴虹無奈地摁了摁太陽穴，想要多抱怨兩句又嫌浪費時間。
“其實是畫著練手的，你彆緊張，”葉昭說，“不過如果還不錯的話……會考慮安排在下次畫展上。”
……
“我能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麼……”
其實裴虹平時問題真的沒有這麼多，尤其是在平時比賽訓練這方麵，基本上讓教練隨便點撥一下他就全都明白了。
但是對於油畫模特這種事情，裴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門外漢了。